第三章半——她的自由
(上接第三章后半段)
回到客栈，
雷正说不放心，要去看看马，就搅拌着饴子拐后院去了。
其实吧，对于现在的游娘，雷正了解不说多深入，起码游娘的个性，是知道了一些了。
对此，雷正还总结了几个词来形容她。
一是要强，游娘喜欢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多少有些不服输的小性子。这也是没办法，毕竟生活在那种地方，不争不抢的，也活不到今天。
二是勇敢的怯懦，她对于生活的期待，基本上不敢想，就像是胆小的人走夜路，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打着颤前进。
三是假独立，虽然还是喜欢一个人，但是如果有人陪着她，她会很高兴，不过不能戳穿，不然也是会生气的。
最后一个，就是虚伪，这是个令人心痛的词，她已经习惯了陪笑，习惯了床上的温言细语，甚至习惯了被承诺，可当被伤害的次数多了，也就不再会让别人看到真正的她了。
平时有事，喜欢忍着。
除非强行闯进心里去，捉住她，不然她永远都是个温柔的，仿佛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大姐姐…可是，世上哪来那么多喜欢照顾他人的人呢？本来自己活着都很累了…
她在这世上挣扎的活着不容易，所以昨天那样，像小女孩一样，撒娇出来买吃食，雷正认为是好现象。
一个在青楼里生活了十几年的姑娘，几岁不懂事的时候就进去了，十几年间就出来了一次，其代价就是，要从此以皮肉交换生活。
即便再懂人情世故，即便再知诗书礼乐，可，依旧对那外面，充满了好奇，
所以，才喜欢趴在阁楼的窗栏上远望，所以，才对别墅的一切，认为是理所当然。
因为她的常识，就停留在了，青楼那仅仅四层的大院子里，还有，那些个醉客的妄语之上。
还是要让她懂得自主才好，
找个大家族培养一下，是不是有操作空间？
唉～难办啊……
晃了有一会儿了，
饴糖都被搅拌的有些发硬了。
雷正瞅瞅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屋了。
进到房间里，游娘正在维护擦拭刀面，看到雷正回来，随即收了刀，敛起了工具。
看到雷正还在门口搅糖，游娘问：“五郎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游娘？”
雷正回道：“没事，吃糖吗？”，然后递出了手里的饴子。
游娘点点头，接了过去，放进嘴里，一脸的享受。
看着游娘的模样，雷正挺高兴的。
走到了床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想换个姓吗？比如姓郑！”
“嗯？什么意思？”，游娘嘴里塞着糖，模糊不清的说道。
雷正用有些玩笑的口吻道：“我看郑家不错，以后你要是恢复了良籍，也好有个靠山，就算是哪天我出了意外，你也不至于说是会……”
“啪”，雷正的视线，刚好看到了掉在地上的饴糖。
而抬起头，看到的是不再开心，却有些生气的脸庞，
“为什么？”
“啊？那什么，我觉得也不能总是这样，我得为你考虑以后的事，是为你好，我不能让你…”
“我不要！，什么叫做为我好？什么叫做为我考虑？什么叫做不能总这样？为什么我要有靠山，我的背后只能是你，为什么你会有意外，便是有了又如何，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随着五郎去了，也没甚大事…”，游娘说的很慢，字词很清楚，意思也很坚决。……
“我不要！，什么叫做为我好？什么叫做为我考虑？什么叫做不能总这样？为什么我要有靠山，我的背后只能是你，为什么你会有意外，便是有了又如何，反正我也死过一次了，随着五郎去了，也没甚大事…”，游娘说的很慢，字词很清楚，意思也很坚决。
听懂了，但这不是他雷正想要的，他得让游娘在这世上更有安全感。
雷正直起身子，准备认真的说说：“游娘，你要听话，这些都是…/”
“我不听”，突然，一声响亮的拒绝声，仿佛已经超出声带的上限，嘶哑，而又决绝。
游娘快速的走近，双手扯住了雷正的衣领，就这么居高临下，强忍着激动的问道：“你为何救游娘？，你为何救了游娘，还要想着弃了游娘？你为何不能给游娘一隅，让游娘容身蜷缩？哪怕有日你不再理会游娘！你为何是说要为游娘好？你为何都不问问游娘……”
雷正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意，刚想抬手抱住她，就又听她说：
“游娘知道了，是妾不配，妾也会妨碍到那位小姐，也是，如此肮脏的人，怎么能出现在雷郎君的身边呢……啊！…是了，郎君是想让妾身，去用身体拉拢郑家？可以…以前听妈妈说过，这里有家玉春楼，是郑家的产业，雷郎君可以把妾身送过…唔～放～放克—”
雷正的袭吻被游娘拒绝，
她退开了好几步，贴着墙边，警惕的看着雷正。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带着沙哑声，缓缓说道：“妾身的身子，雷郎君自然可以随时取用，可是今日妾身不适，还请雷郎君放过妾身。”
没想到，一句玩笑一样的话，竟然演变至此。
这感觉，貌似已经不是用言语，或者以前的招式能够哄的好了。
雷正刚站起身来，就听到了门外边的人声，还挺多的，看来刚才游娘的大喊，惊动了很多人啊。
走到门口，打开半边门，快速的说道：“鄙人和拙荆有些分歧，吵闹了一番，惊扰了各位，恕罪恕罪，待我哄好内人，再与各位好好致歉。”
说完就关上了门。
别着脸的游娘没注意到雷正，一声呼痛，被快速接近的雷正捉住了手，然后拉着走向了时空门。
“郎君请放开游娘。”
“你现在要是拒绝我，我就把你丢了自己走，再也不回来了。”，
这会儿必须让她乖乖听话，哪怕是吓到她。
可是有点用力过猛了，游娘这会儿脸色有些发白。
有些心软了的雷正，手上的用力稍微松了一些。
“五郎！”，
一声惊呼，游娘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雷正的衣袖，整个人都在把雷正向后拉扯，而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
雷正也不再动了，就在时空门前，两人僵持的站着。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游娘的身体也越来越无力了。
雷正不敢叹气，他现在必须仔细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说，该怎么做。
不然真的有可能，会把游娘逼疯的。
“先跟我回家吧。”
“嗯…”，已经快要哭了呀，但是现在哭的话，那是委屈的眼泪，雷正可不想要。
跨过最后两步，
两人回到别墅，出点在走廊。
“抓衣袖会被人甩开，不牢靠，我建议你勒住我脖子，这样牢靠一些。”……
“抓衣袖会被人甩开，不牢靠，我建议你勒住我脖子，这样牢靠一些。”
说着，雷正打开了另一条手臂。
游娘踌躇了一下，然后像猛兽扑食一样，抱住了雷正。
而雷正，也像捕兽夹一样，紧紧的箍住了游娘。
他把头搭在她肩上，稳稳的说道：“叫声夫君”
“……”，摇了摇头
“你刚才都叫五郎了。”
“不，不一样…”，游娘貌似真的伤了嗓子，声音很沙哑。
“算了，你…”
“夫君！”，声音都打颤了。
大意了，又吓到她了。
随后雷正斟酌了一下用词顺序，开口快速的说道：“你要好好休息，伤了嗓子，不能再说话了，接下来听我说，行吧。”
游娘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身高差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雷正把游娘抱的离地，一步步走向廊台沙发。
坐在沙发上后，游娘像是闹脾气的孩子，跨在雷正身上，不肯下来。
也不对，她确实是在闹脾气，而雷正的任务，就哄好她。
“吓到你了，对不起啊，如果不解气的话，你可以咬我一口”
摇了摇头。
“游娘，你想啊，我连两个小屁孩儿的醋都吃，怎么会舍得，再让你去给他人陪笑。”
“游娘，你看啊，我既不成熟，也迟钝，所以很多话，他说出来，可能和我想表达的意思，他不一样。”
“游娘，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可怜你，但是我还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我不想像那老鸨子一样，把你禁锢在我身边，我希望你能自由一些…去看看大好山河，去吃些新奇的小吃，我希望你能主动迈出那一步，我希望你能去渴望自由，追求自由，而不是等着别人施舍。”
“游娘，你不是我的人偶，你有不开心的，要说出来，你有喜欢的，也不要藏着忍着，你不用看我脸色活着，你属于你自己，想在哪里待着，是你的自由，不用求我，不要求我。”
“你从被我接出来那刻起，你就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被禁锢在那片小小的阁楼之间了。”
“我本不想伤害你的，也不想让你害怕，但是没办法啊，你习惯了如此生活，那就是你的生存技巧和本能，而我呢，不会什么高明的办法，只会粗暴的闯进去，虽然是无意的…”
“可是，你能接受我吗？我实在不敢想，如果还有下一次，你会不会再也不信我了，如果到了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虽然听着很矛盾，但是我想要你自由，想要你开心，但是也舍不得你…虽然我说过，你想离开的时候，我会放你走，可是我没把握…所以当时的话，我说的很暧昧，”
“但是现在，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游娘，你听我说，你就放心大胆的，自由自在的活在我身边吧，我不会放你走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感受着脖子上突然加大的力度，雷正终于稍微放心了一些了。
“游娘，我能看看你吗？虽然只是一会儿，但是我感觉过了很久了，虽然抱着你，但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很煎熬…”
过了好久，游娘紧勒的手臂才慢慢放松。
逐渐离开肩膀，出现在视线中的脸庞，开始清晰了起来。
眼眶红红的湿湿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但是脸色已经好很多了，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眼眶红红的湿湿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但是脸色已经好很多了，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雷正慢慢的抬起手，抚摸着游娘的脸颊，问道：“为何不哭出来？既然难受不舒服，为何不表现出来？”
游娘紧皱了一下眉头，缓缓说道：“哭了会挨骂，还会挨打。”
雷正想有表情，但是却不敢有表情，强忍着说道：“我曾说过，你可以尽情的发泄，尽情的嚎哭，这是属于你的自由，而陪着你安慰你，是我的义务。”
然后雷正展开双臂，“来吧，来哭吧，释放你的委屈，尽情的撕打我，让我感受真正的你…”
雷正没有强硬的把游娘拉进怀里，他也知道，如果拉进了怀里，她一定会释放的，但是那不是她主动的，而且雷正催化的，那样的发泄，会有保留…
游娘犹豫了一会儿，
然后才像小猫踩奶一样，抓着雷正的胸前衣襟，缓缓依了进去。
雷正静静的抚摸她的后背，等待着，
先是试着传来了小声的啜泣，而后是抽泣，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游娘也确实如雷正所说，开始了轻轻的撕打……
一直到游娘哭的，有一点换气困难的时候，雷正才再次开口说话。
他轻轻的摇晃着说道：“我不该自作主张，我不该自以为是，我只是烂人一个，我带着一个喜欢我依恋我的人，去找一个我喜欢，却甚至没见过的人，为此，我伤害你许多…”
“不要原谅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确保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一直处在那个很重要的地方。”
哭嚎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游娘没了力气，才逐渐平复下来……
后面就是两人腻在一起，直到外面天色发暗，廊内亮起灯光…
游娘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撑着雷正的胸口，看着他，脸色紧张的说道：“五郎会爱我吗？”
“会”，雷正坚定的回答道，然后慢慢的吻了过去，
良久，
雷正看着呼吸急促的游娘说道：“很甜，比饴糖还甜”
面红耳赤的游娘，赶紧撇开了眼睛，有些结巴的说道：“不够，妾身感受不到五郎的爱。”
“呀！”
雷正托着她，让她坐在自己小臂上，猛的站了起来。
抬着头看着她，调笑的说道：“待会儿可别说我欺负你体力不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