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烽烟
镇北的秋风裹挟着沙砾,吹得驿站的酒旗猎猎作响。沈清禾裹紧披风,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忽然想起谢承渊说过的话:“镇北的天气就像人心,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会阴云密布。”
“在想什么?”谢承渊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累了就靠在我肩上睡会儿,明日就能到镇北军大营了。”
沈清禾抬头,看着他被风沙磨砺得更加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京都火场的惊险——若不是他挣断铁链,恐怕此刻他们早已葬身火海。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触到掌心新结的茧:“谢承渊,你说假少主会不会提前去了镇北?”
谢承渊皱眉:“靖王与前太子勾结多年,镇北军又地处北疆要冲,他若想谋反,必定会拉拢镇北将领。不过……”他顿了顿,“父亲当年训练的暗卫‘北斗七煞’,应该还在军中潜伏,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深夜,驿站突然传来马蹄声。沈清禾警觉地摸向袖中的迷香银镯,却见一队身着镇北军服饰的士兵闯入,领头的正是谢承渊的副将——王猛。
“末将参见将军!”王猛单膝跪地,“镇北军大营已被靖王的人控制,老将军被软禁,军中半数将领倒戈。”
谢承渊瞳孔骤缩:“怎么回事?”
王猛咬牙:“靖王派来的使者带着假少主,声称持有前太子的密旨,要接管镇北军。许多将领被迷了心窍,竟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沈清禾皱眉:“假少主的虎口有弯月疤,前太子的遗诏也证明他是冒牌货,你们没告诉大家?”
王猛摇头:“假少主拿出一块‘传国玉玺’,说是前太子亲赐,军中不少人见过玉玺样式,竟无人怀疑。”
谢承渊握紧拳头:“那是伪造的!清禾,我们必须尽快揭穿他的阴谋。”
沈清禾忽然想起新帝临终前指向北方,难道他想暗示传国玉玺的真伪?她掏出真正的玉玺,在月光下与王猛描述的对比,发现假玉玺的龙纹少了一根龙须——正是前太子遗诏中提到的“真龙有九须,伪者缺其一”。
“王副将,你立刻派人去军中散播消息,就说真玉玺在我们手中,假少主的是赝品。”她将玉玺交给王猛,“另外,谢将军的龙纹玉佩与假少主的半块玉佩合璧后,会显现‘正统’二字,这也是证明身份的关键。”
王猛领命而去,谢承渊则带着沈清禾绕后山路,打算从密道潜入大营。山路陡峭,沈清禾不慎踩空,谢承渊立刻抱住她,两人顺着斜坡滚进一处山洞。
“没事吧?”谢承渊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势。
沈清禾摇头,却在抬头时,看到洞壁上刻着的北斗七星图——与天机阁的机关如出一辙。她掏出密钥,对准星图中心,洞顶忽然落下一道光束,照在地面的石板上,显现出“七煞卫,待君令”的字样。
“这是父亲的笔迹!”谢承渊震惊,“原来北斗七煞卫的秘密基地就在这里。”
沈清禾注意到石板边缘有七个凹槽,忽然想起谢承渊的玉佩:“试试用你的玉佩开启。”
谢承渊将玉佩放入凹槽,石板应声而开,露出一间密室,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七套黑色盔甲,每套盔甲旁都有一枚刻着星名的令牌。
“天枢、天璇、天玑……”沈清禾数着令牌,“正好七块,对应北斗七煞。”
谢承渊拿起“天枢”令牌,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若遇大难,可凭此令召唤七煞卫。清禾,看来我们的救兵到了。”
与此同时,镇北军大营内,假少主正坐在帅帐中,听着下属汇报:“谢承渊的副将在军中散播谣言,说您的玉玺是假的。”
假少主冷笑:“那就让他们看看‘真龙现世’。传我命令,明日辰时,在演武场举行‘受玺仪式’,让全镇北军见证本少主的正统身份。”
下属犹豫:“可是将军,万一谢承渊回来……”
假少主握紧腰间的短刀:“他若敢回来,就正好落入陷阱。通知靖王的人,埋伏在大营四周,等谢承渊出现,立刻动手。”
山洞内,谢承渊将七煞令牌分给沈清禾和王猛:“你们留在这儿,我去引开敌人,争取时间让七煞卫集结。”
沈清禾拽住他的衣袖:“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去,我有机关术傍身,不会拖累你。”
谢承渊还想反对,却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后,无奈点头:“好吧,但你必须紧跟着我,半步都不能离开。”
黎明时分,镇北军大营的演武场上,假少主身着华丽的铠甲,手持伪造的玉玺,站在将台上。台下聚集着密密麻麻的士兵,议论纷纷,显然对“少主”的身份仍有疑虑。“镇北的将士们!”假少主大声道,“今日我以正统血脉之名,接管镇北军!凡效忠者,皆有重赏;凡反叛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谢承渊的声音从辕门传来:“谁敢接他的赏?”
众人转头,只见谢承渊骑着黑马,手持长刀,沈清禾则坐在他身后,腰间挂着真正的传国玉玺,在晨光中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谢将军!”军中有人惊呼。
假少主脸色铁青:“谢承渊,你竟敢谋反?”
谢承渊冷笑:“谋反的是你!前太子临终遗诏在此,揭露你冒名顶替的真相!”他掏出遗诏,让王猛骑马在军中展示。
假少主见势不妙,挥手让埋伏的士兵出击。沈清禾趁机抛出“爆香弹”,浓烟中,七煞卫的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瞬间控制住各重要据点。
“动手!”谢承渊一声令下,真正的传国玉玺被供奉在将台上,与谢承渊的玉佩合璧,显现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
士兵们见状,纷纷跪下朝拜真正的正统。假少主想要逃跑,却被沈清禾用“缚香索”缠住脚踝,摔倒在地。
“你输了。”谢承渊用刀抵住他的咽喉。
假少主却忽然笑了:“谢承渊,你以为镇北军就是终点?靖王的三十万大军已向京都进发,你们来不及了!”
沈清禾震惊,忽然想起林砚舟的话——前太子余孽与靖王勾结,原来真正的阴谋是直取京都!
谢承渊握紧刀柄:“清禾,你立刻带玉玺回京都,通知端王做好防御。镇北军这边,我来收拾残局。”
沈清禾摇头:“不,我陪你一起处理镇北的事,然后我们一起回京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谢承渊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漫天黄沙中轻轻说道:“好,一起走。”
演武场上,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镇北军”的大旗上。沈清禾望着谢承渊的侧脸,知道他们又闯过了一道难关,但前方的京都,恐怕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待着他们。
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与他一起,直面任何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