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乎意料的现场
陈舟过提着下摆一小跑，行了没几步想起医馆没管，于是正要回头嘱咐一嗓子，就看见锁好门，提着剑的兰忘莲亦步亦趋的跟来。
“你也要去？”
陈舟过略惊。
“独行，危险。”
兰忘莲保持着一概的言简意赅，陈舟过此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后就跟着年轻汉子一路跑向城西。
……
望海城也是有贫富差距的，地位上的分界线是内外城，贫富的分界线可能就是城西的一条老街。
这条叫做明火的老街窄窄的，房屋与房屋之间显得有些拥挤，那种数层楼高的高大建筑到了这里之后肉眼可见减少。
这一片区域的人其实并不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点多，只是其中大多数人过的并不滋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城中难以维持生计，却又不舍得离开望海城的人逐渐聚拢到了明火街。
或许是这样的人多了，也可能是这条街真的老了，不再供得起这些人过上好日子了，于是大家的日子就都有些苦。
一个人的苦是难熬的，可是大家伙都苦，那似乎就又没有那么难熬了。
而这次让大家伙都苦的，却依旧十分难熬。
小孩啼哭不止，可怕的是不是一家孩子哭个不停，是明火街上所有的小孩都哭个不停。
凡三岁以下的孩子，都因为哭泣变得眼睛浮肿，鼻子也因为鼻涕而发红发炎，整个孩子的脖子都也因此粗大了一圈。
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又累又难受，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气供孩子长哭不止。
当陈舟过赶到这里的时候，此地已经围坐着四五个老郎中，似乎都是街里的人去请的大夫。
年轻汉子奔波劳累，头上和身上汗流不止。
紧随其后的陈舟过只是微微喘气，脸色依旧，气息稍稍有些凌乱，至于汗水更是一点没出。
修为更加高超，远远不知道深浅的兰忘莲就更是一点变化没有，似乎就是一路散步过来的。
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她就像是散步，不知道用了何种术法，每一步看起来都平平无奇，但仔细看去才发现她一步之下挪出了别人好几步的距离。
有点像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但似乎也没有这么神奇。
陈舟过险些没忍住好奇去询问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好在他忍住了。
毕竟眼下更重要的是治病救人。
“必须疏通气路，不然继续哭啼，必然会气竭而亡。”
“非也，必须先安神，不然哭泣伤神，久而久之必然痴傻。”
“皆是谬论，若不止住哭啼，又有何用？听我的，助眠为主，让孩子闭嘴睡觉比什么都好用。”
这些大夫们各执己见，互相说个没完，看似在争论一个合理有效的方案，却又谁都没有言之凿凿的说自己的方案不然可行。
待陈舟过来到此地，想要打探现状的时候，那几位郎中像是忽然看到了他，拉着他就往讨论的中心凑。
“小兄弟也是被请来的大夫？”
“真是年轻有为啊，如此年纪就已经肩扛大任，为百姓造福啊。”
“诶诶，我看你们是心虚不愿与我说这哭闹怪病哦，还有你，什么东西就敢来凑热闹，知道什么病吗就敢跟着过来，治不好你负责啊？”
“以我之见……”……
“以我之见……”
这群穿着打扮，乃至形象谈吐都十分标准的老郎中，此刻却都没有一个人说起那病情现状，都在有意无意的讲话题扯到陈舟过身上。
而那位看似质疑陈舟过能力的郎中最为年长，看起来也最为和善。
同时，他那番看似嘲讽的话也十分有意思，值得再三揣测。
陈舟过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治病的郎中心里都没谱，他们岁数不小，见识不小，哪怕一开始医术不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自然是早早的有所成就。
然而此时一个个话语模糊，看似确信某件事，但又不去反驳别人的看法，就是有意演的一出戏。
大家相互拖延，谁都不敢去给这个诡异的病下个结论。
倘若是一个孩子啼哭不止也就罢了，可是到了这个地方才发现根本就是一街的孩子不安分。
这也是正常能有的情况？
不说他们有没有本事治，就算真的有，他们也不敢碰。
处处透露着诡异，在阅历无比丰富，甚至可能见过鬼怪人老郎中面前，眼下拖过去似乎就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就不敢碰，就算真去碰，也没人有把握治好这个疑难杂症。
相比较互相争论没有结果，导致无一人敢出手，让数名孩子无辜去世的传言。
没搞懂病因就擅自医治，导致孩子悲惨离世的说法显然更难听。
至于真治这些孩子……
一是本事有限，二是胆子也有限。
如此诡异的一幕，治好了孩子就怕会葬送了自己。
也是因此，那位看似言辞质疑陈舟过的话，实则可能是各种暗示他不要贸然出事。
这件事谁出手谁担责。
大家都不出手，届时一起平摊责任。
至于陈舟过具体啥本领，是不是真的是医师，他们根本没人在乎。
就像没人在乎这病究竟如何一样。
陈舟过理解他们因害怕而产生的自保心里，此时的明火街中也有不少人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那些哭闹的孩子。
他们同样害怕这古怪离谱，宛若鬼怪一样的孩子们。
哪怕他们除了哭闹什么都没做。
但就是如此，依旧很吓人。
可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陈舟过，这是不对的，尤其是所谓医师，这是不应该的。
倘若不为治病救人，那医师再好的名声，再厉害的手段就都是虚的。
病人好了，才是唯一的真。
神农氏尝百草是拿命赌的，区区虚名更算不得什么，何况这连治都没治。
医家圣贤何其多，努力钻研的医术，是为了百姓安乐，人间再无疾苦。
陈舟过连笑呵呵推辞的时间都没有。
“咱们不熟，请别抓着我了，我要去看看孩子，有什么事回头详谈。
另外，我谢谢你们的建议，但我这个人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舟过浅浅交代几句，就要年轻汉子领着他去看哭闹的孩子们。
他一边认真观察，一边细细思索。
可是看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像外面的郎中一样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如何做到又累又气竭又大声哭泣的，如此矛盾，如何处理，病因何在？……
如何做到又累又气竭又大声哭泣的，如此矛盾，如何处理，病因何在？
此事，十分诡异。
“诡异？邪术罢了。”
离表示不屑，出声说了一嘴。
陈舟过闻言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