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心肠的坏人
西市，
大唐杂货最多的地方，
这里不光卖货，就连人，他也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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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说过，今天出门的全场消费，由雷少爷买单。
所以，伍魁这个勤俭持家的汉子，就让他的主子，他的少爷，给他买了一个8文钱的糖球。
因为卖糖球的还卖饴糖，所以又多买了两份饴糖。
竟然一份要8文，贵了3文啊，
都够吃份加肉的汤饼了(面条)。
西市已经逛了两条街了，可前面那两个女人，那腿，仿佛铁打的一般。
雷正又不放心游娘单独跑来跑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再下条街，就是有名的人市了，里面不光卖各种奴隶仆人，还有自卖的，或者认为自己有一技之长，可以被雇的。
雷正虽说不是圣母，但是吧，作为一个三观正的良好青年，而且还接受过两次12年义务教育，每次看到那些人，都感觉有些膈应。
如果放在现世，有人跟他说，人不怕贫贱，就怕自甘堕落，那么雷正估计会笑着认同。
可这里是唐朝，战乱持续到现在依旧还有大军出征。
骨气，吃不饱饭。
如果不低下头乞食，第二个伍家村，也不是没有的。
进到人市以后，
气氛为之一变，
那些喧嚣没有了，有的只有铁链和叫骂声。
这里没有商铺摆摊，显得街道非常宽阔。
其实都一样宽，只是这里比较静罢了。
并不是声音静，而是人心静。
看旁边，那头上插草的汉子就知道了，瞅瞅他那浑浊的眸子，就知道，他心里什么都没想。
“五郎，你没事吧！”，游娘不知何时挽住了雷正。
“没事，刚好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人，府里还是缺人啊！”，雷正忍着不适，轻松的说道。
游娘有些担心，却没有继续说了。
“伍魁，挑些汉子，给大娘子过目，护院人员，最少给我凑一半。”
雷正强气的说道，同时也握紧了手。
伍魁出队，站到对面，叉手道：“得令！”
这是他军中的习惯，雷正听着很不错，所以就没纠正他。
雷正又看了看游娘，问道：“府中各院，都有短缺，你看咱们先补充哪些？”
游娘想了想，说道：“茶娘茶伯，琴师乐师，远萧近铃，这些都没有呢。”
“这才六个人啊！”
游娘笑了一下说道：“每类各需2-8人呢，尤其是乐师，几十人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咱们有七八个就够了。”
雷正曾想了，这茶娘，府里新罗婢教导一下，也能将就，但那一口的外音，还是不适用。
看来今日又要入账些美人了，府里男女比例已经1：2了，愁啊，万一哪天游娘怀疑我偷吃怎么办。
“雷郎君，哎，雷郎君，稍等一下，等等我。”
这人看着眼熟，是那天跟着曹掌柜一起来的。
那人没含糊，也没指望贵人能记住自己，立刻介绍到：“鄙人刘会，同行打趣，喊我刘会长，之前为郎君府上送昆仑奴和新罗婢的，就是在下。”……
那人没含糊，也没指望贵人能记住自己，立刻介绍到：“鄙人刘会，同行打趣，喊我刘会长，之前为郎君府上送昆仑奴和新罗婢的，就是在下。”
雷正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何只有昆仑奴和新罗婢？你没有其他货吗？为何没送？”
刘会笑了笑，解释道：“鄙人贱人一个，虽然不是生下来就低人一等，但是从了这行，也就那样了，我个人，也是穷苦出身，见不得同族在手底下买卖，就没接过其他的，所以都是些胡买人和海买人。”
游娘笑道：“刘会长岂不是自欺欺人？”
刘会也不尴尬：“正如大娘子所言，只是我心里过不去罢了，不提也罢，这边，敢问郎君和大娘子有何需求，在下常年混迹于此，熟的很，能帮上忙！”
雷正和游娘对视了一下，说道：“你先给我们找个干净地方歇脚吧，我让护卫去挑人了，你让手下盯着点，待会儿别找不到我。”
“人市最净处，除了曹掌柜那里，就数我那里，曹掌柜不巧，送矿奴去了，只能委屈三位先到小店歇歇了。”
雷正颌首，示意他前面带路。
一旁的游娘问道：“什么矿奴？”
刘会没回头，继续走着，但也回道：“都是些不识好歹的，有不听训的俘虏，有顶撞的奴隶，还有擅自逃逸的。”
走了几步又说道：“我们哥仨，算是全西市颇有良心的了，买下的人货，一日，一餐半，三日能管饱一次，每月有肉一次，生病等情况，我们也没直接丢了，也都请了大夫，卖人时，尽量一家在一起，平日里，只要安分，倒也不曾苛待，只是那些个贱皮子，终究只想要好罢了。”
听着刘会的话，雷正有些沉默，他没必要骗自己，这些回家一问就知。
只是游娘还有意见，说道：“既然一家发卖，为何来府上的时候，都是拆散的。”
这都到门口了，刘会听到这话，赶紧转身停下，说道：“大娘子冤枉我等啦，这都是郑主事要求的，说是必须要好货，不能塞进老幼和不听话的。”
雷正接话道：“你别怕，游娘只是不了解情况，你快进去吧，我腿都麻了。”
“哦，对对，快请进，大堂平日里都有奴仆主动打扫，颇为干净，这胡椅，最适合歇脚，请坐。”
说完，抬起身子喊了一句外语。
雷正坐下后，捉起游娘的两只脚，装作没听到游娘的羞嗔，就放在膝上，帮她揉搓着小腿。
过了一会，一壶茶端了上来。
刘会走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是最**康坊新出现的素茶，滋味特别，很是清香，三位尝尝！”
雷正也没打算解释，放开一直想跑的游娘，端起杯子…
“五郎！你……要不先去洗洗？”
雷正笑了，贱兮兮的说道：“你难道嫌弃为夫脏吗？”
游娘赶紧回道：“怎会！”
然后雷正就直接喝了，惹得游娘，仿佛去了三伏天刚回来一样。
坐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这会儿都快下午一点了，伍魁怎么还没回来？
嗯？什么东西，好香啊…
只见两个黑大兄弟，抬着一个烤全羊，底下还带着碳火，嘿呦嘿呦的进来了。
刘会抱着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鄙人也没什么招待的，这里买了些青瓜汤，解腻，底下还有几张沙葱大馕，配着这烤羊肉，还请将就一顿。”……
刘会抱着一个盒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鄙人也没什么招待的，这里买了些青瓜汤，解腻，底下还有几张沙葱大馕，配着这烤羊肉，还请将就一顿。”
雷正乐了，这是个人才啊！
看着两个大兄弟在仔细洗手，应该待会儿就是他们两个主刀了。
雷正对刘会说道：“按理说，你这么会来事，就没哪家看上你了，把你挖走重用？”
刘会摸了摸自己的短髯，笑着自嘲的说道：“别说贵人挖我了，就是多看我一眼，也是知足的，郎君肯来落脚，且未对刘会鄙夷，实在是从所未见，所以今日，乃刘会近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雷正惊了，说道：“我感觉自己，对你挺冷漠的。”
“郎君说笑了，真的冷漠，不在脸上，不在言语，在心里。……啊，是在下卖弄了，请郎君见谅。”
就在雷正接过一个夹好的馕，咬了一口时，门外响起了伍魁的声音。
“少爷，俺回来啦！俺找了十几个呐！”
只能等等再吃了，带着游娘出了门，就看到形态不一的十几个人。
雷正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各位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而游娘，则是在一旁看着他们自我介绍。
其中几个，雷正比较感兴趣。
一个是眼神很犀利的，他介绍说道：“在下黄一成，33，从过军，10年射声一列，有军功，但是伤了左手腕，干不了农活，但可以用弩”，
虽然用弩很鸡肋，但是弓可以啊，他那手腕，看着是韧带问题，好解决。
另一个只比伍魁矮一点，他说：“在下程大牛，没从过军，但是识字，以前的东家散了，想再找个东家，哦，我29。”
这个肯定是吃货，看着也没伍魁聪明，不过冲着身板，当门面也行。
可就在这时，伍魁悄悄嘀咕了一句给雷正听，“少爷，他力气比俺还大”
好吧，失算了。
最后一个有意思的，就真有意思了，他介绍说：“在下外号猴子，就是那个猴子，没名字，应该24了，我身材虽然短小，但是我游走快，跳的高，很高，且可以落地无声。”
雷正来兴趣了：“具体点，有多高？”
猴子站在街上环视了一下，指着旁边一个一丈高的棚说道：“在下可一跃而上，而棚不塌！”
“试试，”
“喏”，说完，蹲了几下，后退一步，，然后一个快步，嗖的上去了，棚还真就没塌，而且声音确实小。
“很好，下了吧。”
一共十七个，游娘淘汰了两个，也就是只有15人，虽说有些少，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雷正拱手道：“各位本事特性我已经了解，请各位回家收拾细软，明日来雷宅上职。”
“喏”
“伍魁，告诉他们地址，然后进来吃饭。”
“得令”
回屋的雷正，已经没看到那个咬了一口的大馕了，找了一圈，发现已经被刘会给一个小孩了，雷正看到，笑了笑，没说什么。
金曲倒了新茶，大兄弟又上了两份新肉夹……
伍魁回来后，馕的数量明显就不够了，
可那昆仑奴，只是瞧了一眼盒子，就去柜上拿了钱，像是去买馕了…
不得不说，这个刘会，是除了郑四，目前最满意的。……
不得不说，这个刘会，是除了郑四，目前最满意的。
底层混迹过，也接触过大人物，其他方面也不错，而且，这是卖奴隶的地方，可一个个牢笼都是开着的，里面被褥齐全。
到店里这么久，看了很多大大小小奴隶，虽然多少有些瘦，可精神状态比较好。
想想那天也是，除了一些人格外紧张外，这最后一排，只是低头，没什么别的表现。
刘会这会儿也过来了，请罪道：“郎君那馕凉了，我就给了曼秀，她是我手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只有10岁，养了两年了，一直没舍得卖，有些溺爱了，请郎君恕罪。”
雷正啃着馕，说道：“你的钱买的，我管你干嘛！来一起吃点。”
游娘也回头看了一眼，对着那小姑娘招招手，让她过来，
看样子，是准备投食啊。
汤足肉饱，
六人竟然吃了小半个。
当然，伍魁是主力，那小姑娘，就是捎带的，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收拾后，
羊肉就被抬到后院了，
可以听到，后院一阵女人的欢喜声，看来应该都会进她们肚子里。
下午还要去物色些会乐器的，还有找几个漂亮的，最好是江南那边的。
只是，
好不容易，把囡囡放家里了，这又蹦出来个曼秀，
看游娘那架势，是不打算松手了。
一旁的刘会，也是看出来了，咬牙切齿，表情都扭曲了：“大娘子若是喜欢曼秀，在下可……可……”
“算了吧，看你那样儿，今天陪我们一下午，不要你的，放心。”
“欸？谢……郎君，大娘子。”
雷正拉了一下衣领，说道：“走吧，买茶娘去，刘会带路，找漂亮的，要四个，还有会乐器的，男女不限。”
刘会赶紧跑前面，正式的行礼道：“喏，郎君大娘子，请！”
事实证明，
地头蛇还是好用的，
买到茶娘的地方，竟然不是在那街上，而是在这茶楼里……
这谁能知道啊！
清一色犯官家眷，一个个端坐在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女子开诗会呢。
里面南方女子不少，因为南方贪污多，所以被抄家的也就多了，感觉很正常的样子。
下手的，依旧是游娘去挑，这次游娘可真是可着劲，挑漂亮的，
最终选定的四人，被人先送去刘会店里了。
下面去挑琴师，但是刘会建议雷正去青楼买清倌人，所以直接转道隔壁，买了乐师，男女各8人，各有所长，只是长相一般，看来只能靠，大，化妆术了。
雷正和刘会说了其他需求，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可添置的。
刘会回到：“郎君，府中奴仆大致够了，剩下都是客卿担任的，该去专所请人，例如茶伯，可以请有名的茶楼举荐，他们年纪大了，但是技术还在，也愿意吃口清闲饭。”
雷正从后面抱着游娘，游娘抱着曼秀，就这么保持着，思考着别的事，
过了一会儿，雷正问道：“刘会，我手下缺人，你要来吗？”
“啊？郎君，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啊！我这贱商的身份，会给郎君抹黑的。”
刘会说着，还躬着身子后退了半步。……
刘会说着，还躬着身子后退了半步。
雷正继续劝说：“你这种人，再干这行，早晚横死，还不如赶紧爬上来。”
刘会其实是很意动的，说道：“那我那些人货该怎么办啊？”
“你有多少？”
“新罗婢，27人，不28人，昆仑奴，19人，倭女8人，蛮两人。”
“嗯，确实不少啊，我现在给不了你那么多，你可以先卖着，但是你人，必须先来。”
刘会的表情很精彩，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委屈，说道：“都听郎君的。”
“喊我少爷”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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