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宴与牙印
看家主都亲自出来迎接了，以为这么大排场，能有很多桌呢。
结果，果然很多桌，不过，怎么就这么点人啊！
那我家游娘，打扮这么漂亮图什么。
早上5点就起了呀喂。
站在门口，看着纵深的宴客厅，雷正真的想止步于此。
那么大房子，两侧各一排的桌子，看着挺多，结果就区区20人左右。
郑家主仿佛读懂了雷正的表情，小声说道：“小郎君不用紧张，在座皆是家中堪用之人，还是快随某进去吧。”
紧张？你才紧张，你全家都紧张。
在雷正腹诽的时候，落后很多步的游娘也终于到了。
找到主心骨的游娘，不动声色的靠近了雷正。
随着雷正迈进门槛，厅中众人皆是起身。
客座与主座是一列，在上位。
雷正看着跪坐的座位，一脸嫌弃的，带着游娘入座中间位置了。
郑维抬了一下手。
座下两列的众人也都安坐。
怎么说呢，就雷正而言，没有BGM，没有旁白解说，就目前看来，还挺尴尬的。
游娘旁边是李氏，雷正这边是郑狐狸。
可以说是他们夫妇，把雷正两人夹在了中间。
郑家主看雷正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就主动开口了：“雷小郎君，咱们开宴吧？”
雷正斜了一眼郑维，心想你这家主怎么跟个奴仆似的。
但是嘴上还是客气道：“郑家主哪里的话，客随主便，岂能由我来说。”
“嗯，好，那某就知道了”
说完，郑维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
此时的他，才是郑家家主。
“开宴”
随着郑维一句开始的宣告，
两侧鱼贯而出的侍女，逐桌开始上菜。
背景里也终于有了BGM，像是里侧传来的些隐隐声乐。
桌上的菜肴很丰盛，但是做法太单一了，
等会儿！
这白花花的一大坨是啥？
雷正扭脸看了一眼游娘，发现她正切割着……
她……真的要吃这玩意儿？
“小郎君可是有忌口之物？”
郑维关心的问着，只是，没等雷正回答，他又指着那白花花一坨，继续说道：“这驼峰，乃是今日现宰的，荥阳地处中原，平日里不常见此物，今日小郎君到来，可是特意拿出来招待的。”
好吧，啥意思？
不吃不给面子呗，那你问我忌口干什么？
不过雷正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反手提出木盒，拍着盒子说道：“今日前来，略带了些家乡酒水，郑家主，一起喝些？”
郑维奇怪了，还有这样的操作？
面带笑容的郑维，对着旁边的侍者挥手，又扭头说道：“没想到小郎君也是爱酒之人，看来某准备的酒水，是没机会上桌了。”
如果雷正旁边没坐着游娘，就看着郑维这老脸，都还以为不是在大唐，而是在战国秦汉。
相比雷正这边毫无进展，游娘和李氏，那是聊的相当开心。
而且两人中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三四岁的丫头，雷正都不知道。……
而且两人中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三四岁的丫头，雷正都不知道。
再回这边，杯子已经上桌，雷正拿出了四瓶白酒，一一打开瓶盖，让侍者拿去倒酒。
主桌留了一整瓶，剩下三瓶都准备拿去倒了，
但是这鬼郑家，他不按套路出牌啊，竟然是用爵，你好歹用杯或者盅吧？
失算了，
酒肯定不够分一轮的，
“等等”，雷正急忙阻止了侍者。
对着郑维说道：“此酒颇烈，也算是师兄不多的珍品，我想，既然都在，如果喝不到的话，岂不是有些遗憾。”
“言之有理，郑有，换盅”，
“唯”
？嗯，谁拉我？
扭脸一看，是个玲珑的小萝莉。
白白嫩嫩的，一顿能吃三个。
“小朋友，你叫什么啊！”
雷正刚一开口，郑家还没紧张，游娘倒是紧张起来了。
赶紧抱走了这丫头，说道：“五郎喝了酒，别吓到安宝儿了！”
好吧，名字都知道了，话说夫君我还没开始喝呢。
雷正在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一把棒棒糖，对着萝莉说道：“安宝儿，叔叔请你吃糖。”
还没等安宝儿反应，游娘一把接过，说道：“夫君与郑家主相谈甚欢，这边就由游娘代劳吧。”
enmm…生气≈
“小郎君，酒水已经布妥，咱们尝尝？”
看着游娘，那洋溢着幸福的脸庞，耳边突然传来郑维的声音，雷正只好恋恋不舍的，挪开了温柔视线，
并回过头，怒视着郑维。
看了眼桌上，还是只留了一整瓶。
台下众人皆已经举杯，雷正也端起了酒杯，说道：“诸位，酒烈，慢饮。”
说着，一口闷了下去。
趁着郑维被辣懵的时候，雷正赶紧掏了掏怀里……
呃，瞎了呀，解酒药忘了带了。
…………
已经快到中午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竟然没聊到一丁点，有用的话题。
一瓶酒也喝完了，就这还是雷正极尽磨叽，拖延时间得来的成果。
期间，郑维这老狐狸，挨个叫来了自家的年轻人，上来给雷正敬酒，美其名曰，认识认识。
不过，别的不说，这郑家，竟然会让家中庶女上席，可见还是有些胸怀的。
而最一开始上来的五个，身上都挂着昨天送的吊牌。
其中三个都是女孩儿，这就尬了。
难道说，郑家下一代，要兴在女子身上？
一瓶酒500毫升，雷正自己喝的都有八两。
此刻舌头都有些大了。
“呃，郑家老头，找个人，嗝，带我去方便一下。”
“好说好说，郑有，扶着小郎君去后厢。”
坐着感觉还好，一站起来，整个人感觉轻了不少。
摇摇晃晃的没走多远，就到了，
“你可别跑，我可不/嗝/想待会儿走错路，弄出点什么问题来了。”
“小郎君请放心。”
……～…………
……～……
游娘？她怎么在这？呃～眼神好凶啊，不过为夫喜欢，刚好刚好，扶为夫回去…………
迷迷糊糊中，谁在说话？
“既然如此，就叨扰郑家主了”，嗯？游娘的声音！
……～……
“五郎，喝口水吧！”
这是谁？游娘吗？别拿东西捅我鼻孔啊！
哐啷，？是杯子被摔破的声音。
嗯～水～
…………
我去≈
这酒还真不能混着喝！
卧艹，我怎么光了。
“五郎，你醒啦”，游娘的声音从后侧传来。
雷正扭脸一看，游娘脸上都还印着压痕，盲猜就知道是趴桌子上睡的。
“游娘辛苦了，先替我更衣吧！”
“五郎稍等，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游娘递来了一杯水。
咕噜咕噜咕噜哈～爽。
“呃，游娘，我昨天记忆就到我离席，后面发生什么了吗？我没发酒疯吧？”
正穿衣服的雷正，十分担心自己瞎胡闹。
“五郎放心，虽说行为举止失礼，但没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诶对了，你昨天怎么也来后厢了？”
游娘白了雷正一眼：“游娘可没去，你是做梦看到了吗？”
雷正纳闷了，说道：“不对啊，你看，你咬的牙印还在呢。”
说着，举起手来，手掌上确实有个浅浅的牙印。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后，都愣住了。
“坏了！”，雷正赶紧加快穿衣进度。
游娘也动作快了一些，还说到：“五郎莫急，这会儿大概多数人还未起！”
“哦，好吧，不过这可怎么整”，雷正一脸的发愁。
游娘倒是风轻云淡的说道：“若是女子，游娘多个姐妹而已…若是……”
“？嗯，怎么不说了”
“若是对方已有家室，怕是五郎不好收尾。”
“嘎——别，千万别…”
…………
天光大亮后，
郑家侍女来问是否吃早食，
仔细问过才知道，这是有钱的大家族，才有的三餐制。
早食是在偏厅吃的，只有雷正和游娘二人。
吃完早食后，一个郑家小子来了，说是向导二人参观一下郑府。
不得不说，郑府真的大。
虽然雷正别墅也大，但是那是院子大。
他这郑府，全是盖满了房子…
转悠了一上午，终于在一座凉亭，见到了郑家主。
“哈哈哈哈，小郎君休息的可还好？”
郑维远远的就打了招呼。
雷正也只能远远的大声招呼：“承蒙郑家主关照，昨日给郑家主添乱了，实在抱歉啊”
入了凉亭，立刻就有人撤下了用过的杯子，送上新的瓜果茶水。
“呃，那个郑家主啊，我昨日貌似，一不小心唐突某位府中家眷，不知郑家主可知是谁？”
这倒不是雷正莽了，而是如果不及时说，届时发酵起来，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这倒不是雷正莽了，而是如果不及时说，届时发酵起来，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郑维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哈哈的回答道：“无妨无妨，某已经知晓了，不过是一婢女，不识好歹，惊扰了小郎君。”
郑维喝了茶，对着沉思的雷正，接着说道：“小郎君可是要惩处她？不过她姿色尚可，小郎君可以带回去慢慢处罚！”
雷正摇了摇头，捉住了游娘的手，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我昨日是否冒犯了她。”
“哦，那倒没有，郑有，叫银话过来？”
雷正迷惑道：“郑家主这是？”
“哦，某家这昨日也喝了不少，有些事情呢，也记不清楚了，所以叫来再问问。”
不多时，一位鹅黄裙的侍女就快步走了过来。
临近凉亭时，就跪伏在了台阶下。
郑维点了点说：“这丫头就是银话了！”
雷正听着这名字，一阵的无语，送来游娘，站了起来走近那少女，问道：“银话姑娘，请起来，不知在下昨日，是否唐突了姑娘？”
银话倒是个懂事的，起身后，后退了一步，回到：“昨日郎君，误认婢子为游娘子，让婢子送您回去，其他没做什么！”
好吧，打假完毕，这是个冒充的！
雷正回过头，对着郑维问道：“我要是现在直接走了，她会如何？”
郑维捋了下不长的胡子，说道：“大概会，从此被下人们排挤，以后没好日子过喽～”
雷正挑了挑眉毛，问一旁的游娘：“游娘，你怎么看？”
游娘笑着对郑维说道：“妾身也刚好缺个侍女，不知郑家主能否割爱？”
郑维笑眯眯的说道：“嗯～好说，好说，银话，且去西厢收拾一下，届时随着游娘子走！”
“是，婢子告退！”
那婢女刚走，郑有就来通知了：“家主，小郎君，午食已经备好了！”
郑维起身说道：“小郎君请去，某这还有些家事需要安排一二。”
“郑家主客气了，还请郑家主代我向银话致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翠玉，继续说道：“这玉佩，就当赔礼了，如果哪天需要，持此，尽可来！”
翠玉本来是备用，没想到郑家主竟然会遮掩，看来那人挺麻烦的，就当破财消灾了。
郑维满脸惊讶的收下了翠玉，郑重的说道：“小郎君放心，郑某必然将话带到，此佩，也必然完璧转交。”
“那好，小子饭后就告辞了，也叨扰了一天了，明日还需赶路，待会儿就不再惊动郑家主了。”
“好，提前祝雷小郎君一路顺风。”
……
游娘挽着雷正走远后，郑维才重新回到凉亭，对着竹林说道：“媗儿，你都听到了吧，人家不信，现在人都走了，出来吧！”
人未见，一道如凰般，干练自信的声音先出来了：“多谢舅舅了。”
郑维一屁股坐下：“你呀你呀，你阿耶都快愁死了，你还不声不响的跑来这里，昨日看到他扑倒的人是你，舅舅我这心都蹦出来了。”
那女子平静异常，坐在了对面，说道：“阿爷只在乎王家，如何会愁到我身上？”
“唉…你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归宿了吧，即便不想嫁人，招婿也未尝不可啊，何必闹这别扭，唉，给，雷小子给你的赔礼。”
王媗接过，拿着打量了一下，轻笑说道：“他倒是舍得，这翠玉和雕工，都是万里挑一，合在一起，更是万年难得一见，竟被他就这么送人了。”……
王媗接过，拿着打量了一下，轻笑说道：“他倒是舍得，这翠玉和雕工，都是万里挑一，合在一起，更是万年难得一见，竟被他就这么送人了。”
郑维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瞪着眼说道：“万年万年，这是人家心意，媗儿怎能如此衡量。”
王媗凤眼一跳，说道：“他轻薄我，他若不是舅舅贵客，还醉了酒，早就被我吊了起来，不过…”
郑维好奇道：“咋？不过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个滑头小子而已”
说完，王媗就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凉亭里郑维独坐，拿起一个红果，就是一顿啃。
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要是媗儿肯嫁入郑家…算了算了，家中竟然没有能够降的住她的后辈，唉～～
“郑福！”
“阿郎请吩咐！”
“京中宅院，备的如何？”
“回阿郎，四五六，三人一起去的！”
“嗯，那我就放心了～”
“阿郎要歇息片刻吗？”
“嗯，就这么办吧……对了，待会儿让瑶儿送雷小子，看看有没有机会可得。”
“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