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承运殿前龙威慑,巧言令色入禁门
承运殿巍峨地矗立在太庙的中心,殿宇飞檐翘角,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庄严肃穆。殿门紧闭,朱漆大门上的铜制门环在宫灯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光。殿门两侧,两排身着漆黑劲装、脸上绘着诡异蛇形油彩的南疆武士,如同沉默的雕塑般肃立,他们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弯刀,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南疆特有的草药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诡异。
风影的脚步在距离殿门十余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那些南疆武士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与中原武者截然不同的、充满了原始野性和嗜血杀戮的危险气息。这些人,绝非普通的守卫,而是南疆大祭司真正的核心力量。
他微微蹙眉,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属于帝王的“不悦”和“威严”,却并未立刻开口。他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得越多,破绽可能就越多。沉默,往往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未等他开口,苏倾离已经抢先一步,迈着小碎步,略微弓着身子,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她将那种狐假虎威、恃宠而骄的太监总管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倨傲和不耐烦,对着那些南疆武士厉声喝道:
“大胆奴才!见了陛下驾临,竟敢不行跪拜之礼,还敢拦路!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咱家这位新皇陛下!”
她这一声呵斥,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殿前的死寂!也让那些原本神情戒备、甚至带着几分轻蔑的南疆武士,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虽然是南疆大祭司的人,奉命在此守护“龙纹金匮”,但也知道如今这中原的天下,名义上的主人是苏文宇。而眼前这个尖声尖气、一脸倨傲的老太监,他们也认得,正是苏文宇身边最得宠的大内总管魏忠贤!
“我等参见陛下!参见魏总管!”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脸上刺着狰狞蝎子图腾的南疆武士,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立刻单膝跪地行礼,声音略显生硬。其他南疆武士也纷纷跟着跪下,但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警惕和审视。
“哼!算你们还有点眼力见!”苏倾离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拂尘往旁边一甩,尖着嗓子继续道,“陛下忧心明日登基大典,特意在夜深人静之时,前来承运殿,亲自查验‘龙纹金匮’和各项仪式的准备情况!你们还不速速将殿门打开!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小心你们的皮!”
她这番话,颐指气使,将一个得势太监的嚣张跋扈演绎得入木三分。同时,也点明了“苏文宇”深夜前来的“合理”理由,不给对方过多盘问的机会。
那为首的南疆武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然不敢公然违抗“皇帝”的命令,但也记得大祭司的严令——任何人,包括苏文宇本人,在没有大祭司的亲自许可下,都不得擅自进入承运殿内殿!那里供奉的,不仅仅是“龙纹金匮”,更关系到明日大典之上某个极其重要的仪式!
“魏总管息怒。”那南疆武士沉声道,语气虽然恭敬,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大祭司有令,承运殿乃太庙重地,事关国运,任何人不得擅入。即便是陛下亲临,也需……也需先通报大祭司一声。”
“放肆!”苏倾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要刺破人的耳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拿大祭司来压陛下!这大夏的天下,到底是陛下的天下,还是你们南疆大祭司的天下!咱家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猛地上前一步,手中的拂尘几乎要抽到那南疆武士的脸上!那种仗势欺人、刻薄恶毒的姿态,简直比真正的魏忠贤还要像上三分!
那南疆武士显然也没料到这个老太监竟然如此嚣张跋扈,一时间竟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苏倾离心中冷笑,知道自己这番表演起了作用。她很清楚,这些南疆之人,虽然桀骜不驯,但也最是迷信权威和惧怕麻烦。尤其是他们这些被派来中原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最怕的就是将事情闹大,引起不必要的变故。
她就是要用魏忠贤这张“虎皮”,用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方式,来震慑和迷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易深究,不敢过多盘问!
“咱家告诉你们!”苏倾离继续厉声喝道,眼神如同毒蛇般在那些南疆武士脸上一一扫过,“陛下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天意’!是要与‘龙纹金匮’之中的‘先帝英灵’沟通!祈求先帝保佑明日大典顺利!此乃关乎国运社稷的头等大事!尔等若敢阻拦,便是违逆天意!触怒龙颜!到时候,别说是你们,便是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大祭司,也担待不起这个罪责!”
她故意将事情上升到“天意”和“先帝英灵”的高度,又巧妙地将大祭司也拉下水,让他们投鼠忌器!
果然,听到这番话,那些南疆武士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他们虽然听命于大祭司,但也知道中原人最是讲究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万一真的因为他们的阻拦,而触怒了什么“天意”,影响了苏文宇的登基大典,那后果……不堪设想!
为首那名南疆武士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也在激烈地权衡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风影,终于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与不耐烦:
“够了。”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整个殿前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他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南疆武士,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开门。或者……让你们的大祭司,亲自来见朕。”
他没有怒吼,没有威胁,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属于上位者的绝对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威压,却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呵斥都要令人心悸!
那些南疆武士被萧煜这股强大的气场所震慑,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们虽然悍不畏死,但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们名义上的“主子”,是这片土地未来的“皇帝”!
为首那名南疆武士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恐怕真的会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新皇!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他猛地一挥手,沉声道:“开……开殿门!”
那两扇紧闭的朱漆殿门,终于……在沉闷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里面更加幽深、也更加诡异的……承运殿内殿!
苏倾离的心,在这一刻,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成功了!他们竟然真的不费一兵一卒,就“光明正大”地走进了这个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