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病弱少女
自温泉事件后，小邪神患上了严重的“原野边PTSD“——
症状一：视线回避
每当原野边出现在三米范围内，她的目光就会自动锁定天花板/地板/窗外，仿佛突然对建筑结构和飞鸟生态产生了浓厚兴趣。
（今早原野边递给她辣椒酱时，她甚至盯着调味瓶上的成分表研究了十分钟）
症状二：对话障碍
“夹心酱，遥控器。“
“在在在在沙发上！“（声音突然拔高三个八度）
“……你压着它了。“
（她的尾巴尖正以每秒五次的频率狂拍遥控器按键）
“典型的调戏后反噬呢。“美杜莎的蛇发卷着《恶魔心理学》，温柔地戳了戳某只缩在沙发角落的红色团子，“需要我帮你预约地狱心理医生吗？“
“少啰嗦！“小邪神把脸埋进抱枕，鳞片泛起诡异的粉紫色，“本大人才没在害羞！“
（抱枕上印着原野边的Q版头像——这是上周她特意定制的“诅咒用“周边，此刻正被她无意识揉捏到变形）
“对了。“路过的饲主突然停下，指尖敲了敲她头顶的沙发背，“今晚继续搓背？“
“咚——“
小邪神直接滚下沙发，连滚带爬窜向二楼，途中还撞翻了贝勒爷的狗碗。
快中午时
（原野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愉悦的反光——原来欺负恶魔这么有趣。）
“夹心酱，去买菜。“
原野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冰箱门关上的轻响。小邪神正蜷在沙发上装睡，闻言耳朵一抖，尾巴尖悄悄往抱枕底下藏了藏。
“……现在？“她慢吞吞地抬头，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往原野边的方向看。
“嗯，现在。“原野边擦着手走出来，把购物清单递给她，“记得买特价鸡蛋，还有——“
话还没说完，小邪神已经一把抢过清单，旋风般冲出了门，连拖鞋都穿反了。
“我走了！“她的声音从玄关远远传来，“可能要去很久！非常久！“
蔬菜区前，小邪神盯着手里的清单，眉头紧锁。
“特价鸡蛋……“她嘟囔着，“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自从温泉事件后，“蛋“这个字都会让她联想到某些不妙的画面。）
她抓起一盒鸡蛋，又猛地放下，鳞片微微炸开。
“可恶！本大人凭什么要听他的！“
五分钟后，她拎着满满两袋食材站在收银台前——包括原野边根本没写的“限量版辣椒酱“和“恶魔专用浴盐“。
（报复性购物，但完全没起到报复效果。）
夕阳西下，小邪神磨磨蹭蹭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比蜗牛还慢。
“要不……再去便利店转一圈？“
《冥界公主的邂逅》
夕阳染红的街道上，小邪神正拎着购物袋埋头疾走，突然——
“砰！”
她迎面撞上了一个纤弱的身影。
“呜……”对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苍白的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你、你没事吧？！”小邪神吓得鳞片都炸开了，手忙脚乱地掏纸巾，“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叫救护车——”
“不用了。”少女轻轻抬手拭去血迹，抬起头的瞬间，紫水晶般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好久不见，夹心酱。”
小邪神如遭雷击，购物袋“啪嗒”掉在地上。
“珀耳塞福涅2世？！你怎么会在人间？！”
少女——冥王哈迪斯与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的独生女，缓缓整理着被撞歪的白色洋装领口：
“母亲说…咳…让我来体验人间生活。”她虚弱地笑了笑，指间却悄然捏碎了一朵血色彼岸花，“不过看起来，先遇到了意外惊喜呢。”
（路边的野猫突然炸毛逃窜，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珀耳塞福涅2世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瓶，里面晃动着暗紫色的液体，隐约有星光流转。
“撒旦大人托我带给你的奖励。“她轻咳两声，将瓶子递给小邪神，“说是表彰你在人间的……呃，努力？“
小邪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尾巴兴奋地卷住瓶子：“终于！本大人要恢复全盛期力量了！“
她仰头一饮而尽——
“咕咚。“
三秒后。
“啊啊啊——！“小邪神突然惨叫一声，在地上疯狂打滚，鳞片像爆米花一样“噼里啪啦“炸开，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形。
（贝勒爷吓得躲进狗窝，还顺爪关上了门）
当烟雾散去时——
原本该威风凛凛的蛇妖，此刻正赤条条地趴在地上，新长出的双腿白得晃眼，金发凌乱地披散在光裸的背上。
“诶？“她茫然地抬起脸，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捂住胸口：“本大人的鳞片呢？！“
珀耳塞福涅2世淡定地脱下外套裹住她：“这是地狱最新研发的‘人形转换药剂’，试用装。“
（瓶底小字写着：副作用-衣物溶解，持续24小时）
当原野边听到动静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邪神裹着明显过大的冥界外套，两条笔直的腿不知所措地交叠着，锁骨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鳞片纹路。
“噗——“
两道鲜红的鼻血缓缓流下。
“闭眼啊混蛋！“小邪神抓起抱枕砸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快给本大人找衣服！“
原野边僵硬地转身，闭着眼摸到衣柜：“佩可拉和皮诺应该有……裙子什么的……“
（此时楼上的天使二人组同时打了个喷嚏）
十分钟后，换上佩可拉珍藏的洛丽塔裙装的小邪神站在客厅中央。蕾丝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雪白的长袜包裹着新生的双腿，头顶还别着米诺斯友情提供的蝴蝶结发卡——活脱脱一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哥特风洋娃娃。
原野边站在一旁，眼镜后的目光微微闪烁。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小邪神——
瓷白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
裙装完美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那双总是嚣张跋扈的金色眼眸，在灯光下竟显得有几分天真
（如果忽略她正用脚趾夹着贝勒爷的尾巴倒吊着玩的话）
“怎么样？“她得意地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绽开，“本大人现在可是百分百符合人类审美哦~“
原野边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她故意凑近的脸——近到能数清她睫毛的弧度。
“喂喂，眼镜君~“她坏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心跳声吵到我新长出来的耳膜了。“
（美杜莎的蛇发们正以不同角度疯狂拍照，其中一条还贴心地调成了连拍模式）
正当气氛微妙时——
“咔嚓！“
小邪神突然一口咬住原野边想推开她的手腕，尖尖的虎牙在皮肤上留下清晰的牙印。
“果然还是欠调教。“原野边看着渗血丝的齿痕，突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往两边扯，“人形了也改不了犬科习性。“
“里敢梭神么？！“被扯成包子脸的小邪神含糊抗议，抬脚就要踹他膝盖——却忘了自己现在没有尾巴保持平衡，整个人往后栽去。
（最终以原野边拦腰接住她，两人一起摔进沙发告终。美杜莎的蛇发默契地拍下了全过程，准备制作《恶魔驯化手册》插图版）
原野边迅速从小邪神身上撑起身子，推了推有些歪斜的眼镜，喉结微微滚动——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产生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冲动。
（尤其是她那双新生的腿正无意识地蹭到他的膝盖，皮肤相触的温热感让他耳根发烫。）
“既然夹心酱有了双腿……“他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声音比平时低哑了几分，“不如去海滩吧。“
“海滩？“小邪神歪着头，金发从肩头滑落，一脸天真地追问，“去干嘛？“
原野边的镜片微妙地反光了一下：“……游泳。“
（此时美杜莎的蛇发们集体竖起，在空中拼出一个巨大的「危」字。）
小邪神完全没意识到饲主的险恶用心，反而兴奋地跳起来：“好耶！本大人要买最闪亮的贝壳比基尼！“
“咳，不用买。“原野边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盒，“我帮你准备了。“
盒子里是一套黑色蕾丝比基尼——
上衣缀着细碎的水钻，在光下会折射出蛇鳞般的光泽
系带设计，轻轻一拉就会散开
包装小票显示购买于三天前（早于变身事件）
小邪神：“……“
美杜莎：“……“
贝勒爷叼着狗绳疯狂摇头。
“原来如此~“小邪神突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指尖勾着比基尼系带，“那原野君也要穿我选的泳裤哦？“
她从尾巴残留的鳞片空间里抽出一条荧光粉丁字裤，正面还印着「地狱特供」的发光字样。
“成交。“原野边面不改色地接过，镜片后的目光灼灼。
午后的阳光洒在金色的沙滩上，海浪轻拍岸边，空气中弥漫着海盐与防晒霜的混合气息。
小邪神踩着细沙，黑色蕾丝比基尼在阳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泽——
胸罩的系带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松开，却又危险地维持着平衡。
蕾丝内裤的边缘缀着细碎的水钻，每当她转身时，都会折射出细碎的闪光，像是无声的诱惑。
她的双腿修长白皙，刚刚适应人类形态的步伐还有些不稳，偶尔一个踉跄，又很快稳住，反而透出一种笨拙的可爱。
原野边的目光锁定
沙滩上并不缺身材火辣的女孩——
有小麦色肌肤的排球少女，活力四射地跳跃着。
有穿着高开衩泳衣的成熟女性，慵懒地躺在遮阳伞下。
甚至还有几位比基尼模特在远处拍摄写真，曲线堪称完美。
但原野边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某个嚣张又笨拙的身影上。
（为什么呢？）
他自己也说不清。
是因为她得意洋洋转圈时，发梢甩出的水珠恰好落在他手背上的触感？
还是因为她偶尔瞥过来的眼神，明明带着挑衅，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此刻的她，是只属于他的「恶魔」？
“喂，眼镜君！“她突然小跑过来，赤脚踩进他面前的沙子里，弯腰凑近，“怎么样？本大人是不是比那些人类有魅力多了？“
她的金发还滴着海水，有几缕黏在锁骨上，水珠顺着肌肤的弧度滑落，最终隐没在蕾丝的边缘。
原野边的喉结微微滚动，镜片后的目光深了几分。
“……勉强能看。“他淡淡地回应，却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坐姿。
小邪神撇撇嘴，显然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但很快又被海浪吸引，转身奔向浅滩。
（而她没注意到的是——原野边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