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色秒杀!EICU生死劫!
在EICU病床边紧急建立体外循环?!这比在设备齐全、人员充足的手术室里难度高了十倍不止!这简直是疯了!
“来不及了!”陈青锋语气急促得像机关枪,“等推到手术室,人早没了!”
“孙副主任!消毒!准备器械!循环一开始转动,立刻划皮!”
“马上通知手术室!启动最高级别应急预案!让赵主任他们直接去手术室汇合待命!”
“通知血库!所有匹配好的红细胞、冰冻血浆、血小板!现在!立刻!马上送过来!有多少要多少!”
一连串近乎疯狂的命令如同炸雷般砸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被陈青锋这石破天惊的决定震得愣在原地。
这年轻人…他是真敢想,也真敢干啊!
但他的眼神,那种极度冷静下的疯狂和决绝,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仿佛他已经清晰地看到了那条唯一能够通往生门的、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路径。
“快!都动起来!!”陈青锋再次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钱副主任看着陈青锋,又看了看监护仪上那濒临死亡的数字,牙关猛地一咬,不再有任何犹豫,麻醉药物迅速经静脉通路推入。
她身后的麻醉医生立刻熟练地递上喉镜,准备插管。
周副主任带着体外循环组的技师,推着笨重的机器冲到床边,消毒巾迅速铺在大腿根部,穿刺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孙副主任那边,妇产科的医生护士也反应过来,碘伏棉球大片涂抹在隆起的腹部,绿色的无菌单以最快的速度覆盖。
狭小的EICU空间里,十几个来自不同科室的顶尖医护人员,围绕着这一张小小的病床,瞬间进入了一种极限状态下的战时协作。
这里仿佛不再是监护室,而是一个硝烟弥漫的前线战地手术台。
每一秒钟,都是在和阎王爷掰手腕,抢夺那即将熄灭的生命烛火。
监护仪的报警声依旧刺耳,但在此刻,它不再是慌乱的信号,反而像是这场生死时速战的背景鼓点,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陈青锋站在风暴的中心,大脑在高速运转,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环节,不断发出简短而清晰的指令,协调着麻醉、体外、妇产几个团队的动作。
“麻醉怎么样了?”
“插管成功!”
“CPB管子到位没有?”
“股动脉、股静脉插管完成!”
那短暂的“危机洞察”带来的超常清晰感正在如同潮水般退去,但那份石破天惊的决断已经做出,再无退路。
开弓没有回头箭!
“管路连接完毕!”周副主任满头大汗地抬起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
“预冲!快!”
“循环开始!”
体外循环机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声,暗红色的血液被缓缓引出体外,流过氧合器,染上鲜红,再被有力的泵回体内。
奇迹般地,监护仪上,那条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归零的血压曲线,终于止住了下跌的势头,开始极其缓慢地、但确实地向上爬升了一点点。
“血压65/40!暂时稳住了!”负责监测的护士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胎心…胎心还在掉!只有80了!”孙副主任的声音充满了急迫。
“孙主任!动手!”陈青锋的声音绷紧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孙副主任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专注,再也没有丝毫犹豫。
冰冷的手术刀片在灯下泛着惨白的光。
孙副主任握着刀柄,手异常的稳。
只是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显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绪。
没有术前洗手,没有消毒刷手三分钟,没有按部就班的流程。
眼前只有最原始、最凶险的抢救。
腹部碘伏的颜色甚至还没完全干透。
铺在病人身上的绿色无菌单边缘,已经被医生护士们不断渗出的汗水悄悄濡湿了一小片。
“划皮!”
陈青锋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钉子,直直砸进地板。
嗤啦——
刀刃利落地破开皮肤。
鲜红的血液几乎是立刻就喷涌了出来,比所有人预想中都要来得汹涌!
体外循环已经转起来了,肝素正在全身作用,病人的凝血功能几乎等于没有!
“电刀!快!”
孙副主任的声音急促起来。
滋滋的电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伴随着一股皮肉烧焦特有的难闻气味。
助手手里的吸引器管口几乎要怼进切口里,拼命吸走不断涌出的血液。
但视野依旧红成一片,根本看不清下面的组织层次。
“不行!这血出的太猛了!根本吸不干净!”
年轻助手的嗓音里已经带上了点控制不住的哭腔。
监护仪上,刚刚被体外循环勉强拉起来一点的血压曲线,又开始摇摇晃晃地往下掉。
“CPB加大流量!”
陈青锋立刻对另一侧吼道。
“维持灌注压!必须在60毫米汞柱以上!”
周副主任那边立刻俯身调整机器参数,体外循环机低沉的嗡鸣声似乎一下子更响了些。
“钱主任,血压!”
陈青锋的目光扫向麻醉机。
“还在掉!60/35!去甲肾上腺素!加量!”
钱副主任的声音紧绷得像根弦。
血压每往下掉一个毫米汞柱,都意味着孕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孙副主任咬紧牙关,几乎是凭着多年练就的肌肉记忆和手感,继续向下分离组织。
她顾不上那汹涌的出血了。
腹膜被小心地划开。
暗红色的子宫暴露在众人眼前,因为缺氧而显得有些发紫。
子宫表面布满了因为代偿而怒张的血管,像一张随时可能彻底破碎的网。
“胎心还在掉!75!”
旁边一直盯着胎心监护的护士喊了出来,声音尖锐。
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
“子宫下段横切口!”
孙副主任手里的刀再次落下。
子宫壁被切开,浑浊的羊水混合着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周围的铺巾,甚至溅到了地上。
一只苍白的小手,毫无预兆地从子宫切口里探了出来,虚弱无力地动了动。
紧接着,是一个小小的、湿漉漉的脑袋。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助手惊喜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