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吾妻好凶

江初月在萧府小住了五日,每天陪着萧老夫人吃茶念佛。五日后,江初月才动身回摄政王府。

王府马车豪华,随从乌压压一片,还有威风凛凛的铁骑护在左右,场面十分壮观。萧府门口,姜氏久久望着离去的王府车驾,默默地攥紧手里的绣花手帕。

江初月回萧府住的这五日,姜氏想要去见见她,顺便打听江初月在王府的处境。可萧老夫人不允许姜氏迈出院子,也不允许姜氏去拜见江初月。

姜氏很委屈。

江初月已嫁为人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什么价值。姜氏肚子里怀着萧府正儿八经的子嗣,萧老夫人竟还这般苛待她?

姜氏住在奢侈的院子里,吃穿用度样样俱佳,可她还是不痛快。她时常觉得自己是金笼子里的鸟儿,得不到自由,得不到想要的权势富贵。

“等生下孩子,我的处境会好很多。”姜氏低头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压制住心里翻涌的不甘。

等她“母凭子贵”坐上萧府主母的位置,抓住萧府的管家权,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

谢临渊离开的第十日,派人送回消息。

他需要书房里的一卷陈年案宗。

江初月和管事在书房里找了许久,总算找到那本陈旧的卷宗。江初月把卷宗交给信使。

信使取出一个檀木盒子,交给江初月:“临行前,王爷特意将这个盒子取出来,让卑职交给王妃。”

江初月莫名其妙。

难道是谢临渊送她的梁城特产?

她打开檀木盒子,里面没有特产,只有一件皱巴巴的红色女子贴身小衣。小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还隐隐透着某种熟悉的古怪味道。

那是她的贴身小衣...

显然,谢临渊离开的十日里,用她的小衣干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青天白日,江初月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胭脂色。她迅速将盒子合上,递给身边宝珠,咬牙切齿道:“把盒子扔去厨房烧了,灰都不许剩!”

宝珠不明所以,听话地把盒子拿去焚烧成灰。

信使牵着马准备离去。江初月想知道谢临渊的近况,叫住信使:“王爷近来可安好?”

信使攥马匹缰绳的手一顿,黝黑面庞划过不自然,结结巴巴道:“回王妃,王爷他、他一切安好。”

江初月眸半眯,察觉到信使在隐瞒。

江初月嗓音冷下来:“说实话!”

信使犹豫片刻,只能低声回禀:“王爷昨晚夜巡时,忽遭贼人刺杀。一刀见骨,王爷右臂血流不止。还请王妃请放心,王爷身强体壮,必定能很快恢复。”

江初月沉下脸。

谢临渊凶名在外,仇人多如牛毛。他受了伤,身边还没有细心的女使照料,伤口怕是不容易好全。

以前谢临渊孤家寡人,受了伤可以独自熬着。现在他已经成婚,不再是孤家寡人,江初月作为他名义上的妻子,自然要承担起妻子的责任,不能装作没看见。

江初月拿定主意,立刻吩咐管事:“备马车,我要去梁城。”

将王府的大小事安排妥当后,江初月坐上马车,沿着长长的官道前去梁城。

一路有铁甲骑兵护送,临近天黑,江初月终于抵达梁城。梁城是军事重镇,大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军士,城内百姓一心向武,街上奔走的孩子们拿着木刀假装打杀。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

江初月掀开车帘,发现谢临渊和萧戟居然都在车外等候。谢临渊一身黑金长袍,面容冷峻;萧戟着玄白便服,眉眼含笑。

江初月目光瞥了眼谢临渊的右臂,黑色衣袖遮挡住手臂,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受过伤。

萧戟笑着伸手:“小月,我扶你下车。”

谢临渊也伸出左手。

两人都想搀扶她下马车。

江初月毫无犹豫,直接把手放到谢临渊的掌心,轻巧踩着车凳走下马车。谢临渊攥紧江初月的手,薄唇悄然上扬。

萧戟暗中蹙眉,眼神久久江初月和谢临渊搭在一起的手,心里泛酸。

不过萧戟转念一想,两人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外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江初月总不能让谢临渊失了面子,所以才会选择把手交给谢临渊。

日暮沉沉,夜色笼罩,梁城县衙里灯火通明。

江初月来到谢临渊居住的主屋,她将携带的疗伤膏药放到桌上,轻声道:“我特意带了王府库房里的白玉生骨膏,敷在伤口处促进伤口愈合。王爷先坐好,我给你敷药。”

谢临渊大马金刀坐在床沿。

江初月解开他的衣裳,动作放得很轻。小心翼翼把右臂袖子褪下,谢临渊的臂膀露出来。

他的小臂肌肉遒劲有力,隐隐可见青色血管蜿蜒。

江初月掌灯靠近,眸光逡巡一番,只在他蜜色的臂膀上看到个指甲盖大小的划伤,破了点皮。

江初月愣了愣,立刻明白谢临渊这是在做戏。

她气得脸蛋通红,把油灯重重放到案桌上,嗔道:“王爷这是在闹哪出?联合信使狂骗我。”

谢临渊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了吻:“本王白日练兵,夜里实在想你。让信使胡诌两句,没想到王妃竟亲自来了。”

谢临渊越想越高兴。

心口好像开了一朵花,让他唇角控制不住上扬。他把江初月禁锢在怀里,黑雾沉沉的眸光扫过她羞恼的眉眼、她的唇角、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谢临渊勾结滚动,俯身缠绵细吻。

江初月铆足劲挣扎,拳头锤在谢临渊身上。可惜那点力气实在浅薄,谢临渊反倒兴奋起来。

谢临渊低笑,扯掉江初月腰间的金钩带,吻她眉心:“既送上门,本王岂能不收——”

“王爷,南城送来的军报。”屋外传来玄影的声音。

谢临渊动作顿住。

江初月趁机一把将他推开,将半褪的衣裳收拢,脚底生风跑了出去。

江初月不高兴,她奔走百里过来给他送药,被他诓骗地团团转。

她打定主意今晚要和谢临渊分房睡。江初月命人把西厢空房收拾出来,搬进床单被褥,今晚就在西厢房独自歇息,明日天亮后马上回京。

夜幕沉沉,月光如水洒落梁城。

江初月歇息的西厢房狭窄,里面只铺设了一床一桌一椅,江初月将驱蚊香点上,缩在被子里准备入睡。

奔波一日,困意上头,她正要进入梦乡,轩窗悄无声息打开,谢临渊悄然钻进她的被窝,大手熟练地扣住江初月的腰。

江初月猝然惊醒,借着皎白月光,她看到谢临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江初月气得拿脚丫子踹他:“出去!”

谢临渊挑眉:“吾妻好凶啊。”

谢临渊不放手,反倒把江初月抱得更紧。

分别十日,谢临渊午夜梦回全是她的影子,恨不得策马连夜回到京城王府抱一抱她。

如今温香软玉在怀,谢临渊只想把她吃干抹净。

谢临渊指尖挑开她的衣带,嗓音低哑说:“听话,让我碰一碰。”

江初月瞪他:“不让!”

他脑子里除了这档子事,还有其他的么?

谢临渊垂眸,借着月光看江初月清丽的眉眼。江初月生得一副极美的好模样,肌肤如新雪透白,柳叶眉下的眸子羞恼时微微泛红,很是可爱。

勾人而不自知。

两人正暗中较劲儿,院子外忽地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江初月挣扎的动作一顿,她听出来,这是萧戟的脚步声。

她总能听出萧戟的脚步声。

江初月低声提醒:“我兄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