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替她更衣
江初月只得低头,就着谢临渊递来的水杯喝了几口。
水甘甜,解渴,江初月还尝到一丝丝的药味。
谢临渊替她解惑:“水里加了些活血化瘀的药粉。”
江初月窘迫地喝完一杯水。
谢临渊将茶杯放到旁边,回头问:“身上可还痛?”
江初月耳根泛红,结结巴巴:“...还、还好。”
喝完水,江初月努力下床更衣。宝珠那丫鬟依然迟迟露面,或许是被谢临渊的人拦在屋外。
谢临渊指着桌上的十个匣子,问:“挑一件?”
江初月这才注意到,桌上整整齐齐放了十个匣子。
匣子里都是整套的衣裙和首饰。
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江初月错愕不已。外界不都说,摄政王谢临渊残暴冷血、不近人情?怎么他居然还会细心准备女子的衣裙首饰?
江初月捉摸不透谢临渊的想法,就随便指着一套百褶如意绯裙:“这套...”
谢临渊把这套衣裙拿过来。
江初月结结巴巴道:“我...妾身...妾身还请王爷移步,让妾身的丫鬟来帮妾身更衣。”
偏偏谢临渊纹丝不动。
谢临渊道:“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自称‘妾身’。”
江初月:...
谢临渊道:“本王替你更衣。”
江初月一脸茫然。决定嫁给谢临渊之前,她已经做好婚后被疏远冷落的准备。
可她万万没想到,谢临渊不仅没在洞房后弃她而去,甚至早上还候在床榻边,为她端茶倒水,还为她更衣!
江初月张开双臂,让谢临渊为她穿上新衣裙。谢临渊似乎是第一次给女子穿裙子,动作频频出错。
珍珠扣扣错了纹样;
腰封差点系成死结;
披帛也不会搭...
一盏茶时间过去,衣裳还没穿好。
江初月试探地说:“要不,让妾身——让我的丫鬟来?”
谢临渊:“不用,你教我如何穿。”
江初月:“...好。”
江初月耐心指导,这条裙子该如何穿、这个珍珠扣该如何扣。谢临渊学得很快,不一会儿,江初月便穿上了这条华美的百褶如意绯裙。
谢临渊面露满意之色。
他又将案桌上的暗红圆领常服取来,递给江初月:“替本王更衣。”
江初月:“...哦,好。”
谢临渊身高腿长,宽肩窄腰,他展开双臂的姿态,活似一头收起利爪的凶悍猛兽,等待江初月为她更衣。
江初月踮脚,为他系中衣系带,两人挨得很近,暗香浮动。
谢临渊垂眸,见她雪白后颈上还留着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喉结不由滚动。靠近她,总容易失控。
当江初月纤细白皙的手臂揽着谢临渊的腰,想要把腰带束上时——
下一刻,手腕被箍住。
腰带掉落在地。
江初月纳闷:“王爷?”
谢临渊扣着江初月的手腕,低头,清冽的雪松香覆盖笼罩下来。江初月瞪圆眼睛,细腰忽地被谢临渊扣住,身上一凉。
谢临渊哑着嗓子,覆在江初月耳畔:“饿吗?”
江初月紧张地吞口水:“...不,不算饿。”
谢临渊黑眸情愫翻涌,哑着嗓子说:“那很好。”
娶到日思夜想多年的女子,温香软玉在怀,他实在不想忍。
床帐滑落,江初月身上刚穿好的百褶如意绯裙又落了下来...
——
阳光明媚,晌午日头热。
宝珠在院门口来来回回走动,脚上的绣花鞋都快磨出火星子,她时不时伸长脖子望向紧闭的主屋。
宝珠好几次想要进屋,都被院门口的侍卫拦住:“王爷吩咐,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宝珠急得跺脚:“哪有这样呀!昨晚不让端水进屋,今晨不让端水进屋,这都大中午了,我家小姐肯定饿了!”
侍卫还是不放宝珠进院子。
宝珠急得团团转。
甚至疑心自家小姐遭到摄政王惨无人道的虐待...
宝珠急得抓头发,喃喃自语:“都说摄政王是活阎王转世,我家小姐怎么就摊上这活阎王了...”
千盼万盼,紧闭的雕花门才“嘎吱”洞开。
谢临渊命人送热水进屋沐浴,等江初月沐浴更衣后,宝珠才被允许进屋侍奉。
宝珠慌忙跑进屋子里。
看到江初月恹恹地坐在椅子上,长发未梳,散在肩头。她后腰垫着软枕,正在和谢临渊共用午膳。
丫鬟们有条不紊进卧室,将弄脏的鸳鸯被和扯坏的床幔换下。不多时,原本乱糟糟的卧室焕然一新,恢复原样。
午膳后,谢临渊前去兵部议事。
宝珠终于逮住机会回到江初月身边。宝珠看到江初月红肿的嘴角、脖子上的淤青,鼻梁一酸,眼泪唰地滚落:“呜呜呜小姐,王爷居然这么折腾你...”
江初月垂眸:“本就是夫妻,不算折腾。”
只是江初月没想到,开荤的谢临渊这般不知收敛。
她实在有些受不住。
江初月吩咐道:“宝珠,咱们身在摄政王府,务必谨慎。以后需唤我王妃,你也不可妄议王爷。”
宝珠抹泪,哽咽道:“是,王妃。”
江初月喝口热茶,又低声道:“你想办法弄些避子汤来,别让人发现。”
江初月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她不知道该如何当一个母亲,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况且,萧戟说这门婚事只是逢场作戏的交易,没准哪天谢临渊会提出和离。她不想留下一个无辜的孩子。
宝珠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
婚后第一日,按理说早上需要去叩拜公婆。偏偏谢临渊父母早亡,江初月也就不需要去叩拜公婆。
偌大的王府,就只有她和谢临渊两个主子。
午后,摄政王府的谢管事带着一大批佣人奴仆来拜见。
众人乌压压给新主母叩首。
谢管事笑盈盈把装钥匙的匣子奉上:“王妃,从此以后您执掌中馈。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
足足有七十二把钥匙。
钥匙沉重,江初月心里怅然。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萧府的千金小姐,她成了王府主母。江初月深呼吸一口气,平静接受现状。
既来之,则安之。
她嫁入王府,没有和离之前,她就得当一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主母,主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