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萧戟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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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江初月离开萧老夫人的院子,在后院碰见了路过的姜氏。

姜氏被夺走管家权后,安分了不少,又变成那个温柔贤淑、谦恭有礼的十姨娘。

姜氏今日穿一身素雅的浅绿色长裙,温柔道:“二小姐留步。”。

江初月问:“什么事?”

姜氏俏脸浮上一抹红,低声说:“二小姐,将军最近一直留宿在妾身的屋子里,妾身甚至有些吃不消...可否请二小姐吩咐库房,送妾身一些消肿化瘀的药膏?”

姜氏身姿如扶风弱柳,脖子上有鲜明的吻痕。露出袖口的洁白手腕上,也有一些深深的掐痕。

萧府诸多姨娘里,唯有姜氏得到萧戟全部的宠爱。

一直盛宠不衰。

江初月遮掩住心里的苦涩,她面色如常:“好,我与库房说一声。”

姜氏抬起美眸:“多谢二小姐。妾身一定会好生伺候将军,争取为将军诞下子嗣。”

说这话的时候,姜氏一直在盯着江初月的眼睛,她希望能从江初月眼里看到一点鲜明的嫉妒。

可惜江初月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她完全不在意姜氏是否得宠。

江初月径直离去。

姜氏驻足在原地,美眸深深锁着江初月的背影。

这段日子,姜氏处处模仿江初月,模仿江初月的音容笑貌,模仿她的衣着打扮,甚至连用的发油香料也一样。

果不其然,萧戟对姜氏格外宠爱,夜夜留宿缠绵。

杜鹃在一旁不满嘀咕:“夫人,没想到二小姐还真有些本事,她居然精通管家?”

杜鹃和姜氏都以为,江初月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不会料理复杂的后宅家事。

谁知江初月颇擅管家,将萧府管理地井井有条。

江初月也很大度,没有苛待萧戟的姨娘们,该有的份例从不削减,还会赠送姨娘们时新的衣料首饰。

姜氏不得不承认,江初月比她优秀得多。

江初月是真正的高门嫡女,她的眼界和手段远远超过从澧县来的姜氏。

姜氏深呼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怕什么,二小姐总会嫁出去,老夫人总会去世,我还有机会成为萧家的主母。”

尝到在萧府当家做主的滋味,这滋味太美妙,姜氏不想轻易放手。

日子还长,她总有出头的一天。

“可咱们现在只能忍吗?真是太憋屈了。”杜鹃愤愤不平。

姜氏思考片刻,轻笑:“自然是要忍的。不过可以给二小姐找一些不痛快。”

...

夜里,江初月院子里的琉璃灯笼光芒明亮。

江初月在灯下看一封请柬。

临近初夏,京城东郊的马场草长全了。皇后的妹妹上官芸特意给江初月送来一份请柬,邀请她五日后去马场骑马赏花。

为了防止江初月推阻,上官芸还在请柬里称,骑马赏花的事皇后已经知晓。如果江初月推阻,那就是对皇后不敬。

“小姐,这是鸿门宴,咱们称病不去了。”宝珠担忧。

前些日子在镇南侯府,皇后妹妹上官芸当众欺负江初月,这事儿宝珠还记在心头。

江初月将请柬放到一边,无奈道:“她已经把皇后搬出来,我若推阻,怕是会引起上官家和皇后的不满。”

得罪皇后和上官家,容易牵连萧府。

江初月不想让萧戟为难。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江初月惊喜地抬起头,她听出这是萧戟的脚步声。

萧戟已经许久没来过她的院子了。

“兄长!”

江初月欢喜地走出屋子,裙摆在夜风里荡开愉悦的涟漪。

萧戟踏着月色前来,一张俊脸笼罩在阴影里。

萧戟端详江初月片刻,忽地拿出一瓶膏药,质问江初月:“你今日派人送给十姨娘的药膏,她涂在手腕上导致手腕红肿溃烂。”

江初月一腔喜悦散了个干干净净。

她蹙眉,伸出手:“我看看。”

萧戟把药膏递过来。

江初月拧开瓶盖,指尖往瓶子里探,准备挖出一点药膏查看。可惜手还没碰到药膏,瓶子就被萧戟打翻。

小瓷瓶儿滚落在地,碎裂。

浓郁的草药味散开。

萧戟沉声道:“药膏有问题,你别碰。”

顿了顿,萧戟嗓音冰冷:“你最近拿了管家权,办事却出了疏漏,是你管家不严。明日我就告诉祖母,剥夺你的管家权。”

江初月难以置信:“这药膏是否有问题,还需要仔细查看。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定我的罪?”

萧戟冷冷道:“是你管家不严,害十姨娘受伤。你既无治家之能,便安心做你的萧家小姐。”

说罢,萧戟拂袖离去。

满院子的海棠花在月光里摇曳。江初月别过脸,擦去眼角悄然涌出的泪珠。

为了一个姜氏,他竟连半分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江初月能明显感觉到,萧戟对她越来越冷淡。那个曾像高山一样替她遮风挡雨的少年,已经渐行渐远。

萧戟心里已经有了姜氏,把她挤出去了。

翌日,萧戟果然去找了萧老夫人,声称江初月无治家之能,希望萧老夫人能把管家权收回去。

萧老夫人自然不同意。

一盒小小的药膏,并不能证明江初月的疏漏。

萧戟见说不动萧老夫人,只能沉着脸离去。

...

又过了几日,江初月收拾行装出门,她要去京城东郊的马场赴约。皇后的妹妹上官芸先前给她送了请帖,江初月没办法推辞。

出发前,萧老夫人很是不放心,特意叮嘱江初月:“务必谨慎!事事都得谨慎!”

江初月用力点头:“祖母放心,我一定小心行事。”

准备周全后,江初月乘坐马车来到东郊马场。

临近初夏,马场的草地绿油油,马厩里有十来匹强壮的骏马。上官芸骑着一匹白马过来,趾高气扬道:“哟,江小姐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装病不敢出门呢。”

上官芸眼里有明晃晃的恶意。

江初月不卑不亢道:“盛情难却,上官小姐邀请,我自然会赴约。”

上官芸玩弄着手里的马鞭:“听闻江小姐精通六艺。今日你我在马背上较量一场。”

上官芸从小学习马术,骑马的本事不输给同龄男儿。上次在镇南侯府被江初月摆了一道,上官芸心里窝火。

她今日有心磋磨江初月,出出心里的恶气。

她抬眸上下打量江初月。

很瘦,腰很细。

一看就是养在深闺里的娇花。

上官芸有信心,今日定能给萧家一个下马威。

江初月欣然接受了邀请:“好,咱们比一场。”

马场宽阔,江初月换上浅红色的女子骑装,长发挽起,英姿飒爽。

马场的小厮将一匹黑色骏马牵来,但江初月并不急着上马,而是把随行的马医叫来。

马医是萧府的马医。

江初月出门前,特意带上了他。

马医经验丰富,他仔仔细细检查这匹黑色骏马,连四个马蹄分叉都没放过。检查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马医才恭敬地告诉江初月:“回二小姐,这匹马并没有问题。”

江初月这才稍微安心。

旁边等候的上官芸呆了呆,俏脸浮出恼意,拿起鞭子质问:“江初月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本小姐会在你骑的马儿上动手脚?”

江初月浅笑:“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