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元始天域的残章
时间方舟的引擎划破虚瞑界的暮色，秦砚站在舰桥前，凝视着舷窗外逐渐清晰的元始天域废墟。这片曾经的创世神坻陨落之地，如今只剩下漂浮的法则残骸，三十三重天域钥匙的虚影穿插其间，每道虚影都与他体内的荒古圣血产生微弱共鸣。
「荒主大人，前方检测到王座碎片的能量反应。」璃月的时间罪印在导航屏上投射出红色标记，「但根据烛龙族的古籍记载，元始天域的废墟中藏着『天道残识』，会攻击任何携带荒血的存在。」
秦砚点头，握紧手中的棋子碎片。自从在「天都」废墟激活荒灭王座的共鸣，他掌心的皮肤下便隐约浮现出王座的纹路，每当接近王座碎片，这些纹路就会发烫，仿佛在指引方向。
「启动『荒灭-共生树』的根系链接。」秦砚将起源之种嵌入操作台，「让共-生树的根系覆盖天域废墟，或许能抵消天道残识的敌意。」
舰体下方，荒灭-共生树的金色根系穿透虚瞑界，如巨网般笼罩元始天域。秦砚看见根系接触到法则残骸时，竟绽放出各色花朵——红色代表火族的热情，蓝色象征水族的包容，银色是烛龙族的时间法则，这些花朵凝结成屏障，将天道残识的攻击转化为共生能量。
「成功了！」璃月的声音带着惊喜，「共-生树的共生能量能中和天道残识的排斥反应。」
然而，当根系触及天域核心时，废墟突然震动。秦砚看见一座由天道碎片堆砌的祭坛升起，祭坛中央插着一块刻满荒灭符文的断碑——正是荒灭王座的碎片之一。断碑周围，躺着数百具身着守陵人服饰的骸骨，他们的眉心都嵌着与秦砚相同的道纹印记。
「这是……秦氏先祖的骸骨？」秦砚的声音颤抖，神性指数因情绪波动升至25%，「他们竟然被天道残识困在这里，作为王座碎片的守护者。」
璃月突然指向祭坛后方，那里有一座用时间法则加固的牢笼，牢笼里蜷缩着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其面容与秦烈有七分相似，只是更显沧桑。
「那是……」
「我是秦氏第三十七代族长，秦凛。」男子抬头，眼中闪烁着烛龙族的时间纹路，「也是你兄长秦烈的前世之身。」
秦砚瞳孔骤缩，荒灭轮盘在眉心剧烈震动。他看见记忆坟场的画面再次闪现：秦烈在时间琥珀中微笑，手中的钥匙碎片与秦凛牢笼上的锁孔完美契合。
「荒灭王座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残酷。」秦凛抬手，牢笼的时间法则开始逆向运转，「太荒道君并非创世神坻，而是『上苍之上』派来驯化太荒大世界的先驱者。荒灭王座，是用来将整个世界炼化为法则牢笼的核心装置。」
话音未落，元始天域的法则残骸突然重组，形成一只由天道碎片构成的巨手，向时间方舟抓来。秦砚展开光翼飞向祭坛，荒灭-共生树的根系自动凝结成利剑，却在触碰到巨手时被反弹回来。
「普通法则对天道残识无效！」璃凛大喊，「必须用荒灭王座的碎片唤醒守陵人的血脉共鸣！」
秦砚握紧棋子碎片，将其插入断碑的凹槽。刹那间，所有守陵人骸骨的道纹同时亮起，他们的意识化作金色光点汇入秦砚体内，形成一道横跨三十三重天域的血脉桥梁。
「以秦氏血脉为引，唤醒荒灭-共生树的本源力量！」秦砚怒吼，神性指数突破30%，光翼完全化作金色，「共-生树的根系啊，回应万族的自由意志！」
荒灭-共生树的根系爆发出万丈光芒，根系顶端开出一朵巨大的共生之花，花瓣上流动着各族的法则图腾。当花朵触及天道巨手时，巨手竟开始崩解，露出里面包裹的王座碎片——那是一块刻有「灭」字的残片，与秦砚的「荒」字玉珏产生共鸣。
「原来王座碎片共有两块，『荒』与『灭』缺一不可。」秦凛的牢笼终于崩解，他将一枚时间沙漏递给秦砚，「这是烛龙族初代族长的遗物，能暂时压制你的神性指数。但记住，王座的诱惑不止来自外界……」
他的声音被虚瞑界的警报打断。璃月的声音带着惊恐：「荒主大人，共生城邦传来紧急信号！人族与共生族群爆发冲突，新封神教正在煽动『共生兽威胁论』！」
秦砚看向舰桥的全息地图，只见「天都」废墟方向腾起黑色烟雾，荒灭-共生树的根系在那里出现断裂。法则精灵的警报声中，他看见共生城邦的「共生议会」正在争吵，火族代表与共生兽守护者荒灭龙兽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秩序烙印的气息。
「是新棋手的阴谋！」秦砚握紧王座碎片，「他们想在我获取王座力量时，激化族群矛盾。」
「荒主大人，神性指数38%！」璃月递上时间沙漏，「使用它，否则你会被王座的意志吞噬！」
秦砚摇头，将沙漏收入玉珏：「共生城邦的危机需要我亲自解决，而王座碎片的秘密……」
他看向秦凛，后者正用时间法则修复天域废墟的裂缝：「请您留守元始天域，查明太荒道君与混沌之主的关系。」
秦凛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去吧，记住，荒灭-共生树的真正力量不在于统治，而在于让所有生命学会共生。当你在神性与人性间迷茫时，看看你的光翼。」
秦砚一愣，低头看见光翼上的金色纹路不知何时已融入各族的图腾——风族的羽纹、火族的焰纹、烛龙族的星纹……这些纹路交织成新的图案，正是共生城邦的「自由共生」徽记。
「原来如此……」他轻声低语，神性指数奇迹般回落至23%，「共-生树的力量，早已与万族的自由意志相连。」
时间方舟抵达「天都」废墟时，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共生兽与人类修士在广场上对峙，雷鳐兽的闪电与火族的熔岩在共-生树根系旁爆发，荒灭龙兽的逆鳞上再次浮现秩序烙印，而新封神教的教徒们正在高处播撒恐惧波纹。
「荒血容器，你来得正好。」秦烈的时间残影再次出现，他抬手召出逆生舰群，「看看你的共-生树吧，它正在因你的犹豫而枯萎。」
秦砚望向荒灭-共生树，发现部分根系已变成黑色，那是秩序烙印侵蚀的迹象。但在黑色根系旁，无数细小的金色根须正在生长，那是各族修士自发用信仰之力加固根系。
「他们需要的不是神明，而是引导者。」秦砚展开光翼，荒灭轮盘旋转出「共生」符文，「璃月，启动『记忆共鸣·希望篇』。」
虚瞑界中，共-生树的枝叶投射出各族与共生兽共处的画面：风族少年与雷鳐兽共舞，火族少女为荒灭龙兽梳理逆鳞，甚至黄泉冥族的亡者与共生兽共享冥河的能量。这些画面化作希望之光，照亮了被恐惧笼罩的广场。
「我们曾与共生兽并肩作战！」风族长老高呼，「它们不是威胁，是我们的伙伴！」
恐惧波纹在希望之光中逐渐消散，荒灭龙兽的逆鳞恢复共生纹路，它低头向火族少女发出温顺的低鸣。新封神教的教徒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秩序烙印在希望之光下竟开始剥落。
「不可能……」残影怒吼，逆生舰主炮再次充能，「就算没有恐惧，你们也无法对抗绝对的秩序！」
秦砚抬手，王座碎片与荒灭玉珏共鸣，在掌心凝成「荒灭」双刃剑。剑身上浮现出守陵人骸骨的纹路，每道纹路都代表着一代秦氏族人对自由的坚持。
「你错了。」秦砚挥剑斩向主炮，「真正的秩序，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自由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剑光穿透主炮的瞬间，秦砚的神性指数稳定在20%。他看见共-生树的根系中，秦烈的手札碎片与王座碎片产生共鸣，浮现出完整的信息：「真正的上苍棋手，是试图用秩序囚禁所有宇宙的『法则统合体』，而太荒道君……是第一个背叛者。」
战斗结束后，共生城邦的共生议会投票通过《自由共生宣言》，决定在荒灭-共生树旁建立「万族共生学院」，由各族与共生兽共同管理。秦砚将王座碎片埋入学院广场，碎片竟长成一棵小型共-生树，枝叶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荒主大人，烛龙族在元始天域有了新发现。」璃月递来加密玉简，「秦凛大人说，混沌之主的气息正在靠近，而荒灭王座的完整形态，其实是……」
玉简突然爆发出强光，化作无数蝴蝶飞向虚瞑界。秦砚握紧拳头，感受到更高维度传来的压迫感——那是比上苍棋手更强大的存在，正透过棋盘的缝隙凝视着他。
「无论你是谁，」秦砚望向星空，荒灭-共生树的根系延伸至宇宙尽头，「太荒大世界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牢笼。」
而在上苍棋盘，那位与太荒道君容貌相同的棋手终于露出全貌，他抬手抚摸着棋盘上的秦砚棋子，嘴角勾起冷笑：「荒血容器，当你登上荒灭王座的那一刻，就是太荒大世界真正的末日。因为只有你，能打开『上苍之上』的牢笼，释放混沌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