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对戏视帝，气场全开
彩排场地内，灯光已经调整到位，几台摄影机也对准了场地的中央。
郑国峰导演坐在监视器后，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秦雅和两位编剧老师则坐在他的身旁，神情专注。
其他一些不需要参与这场彩排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悄悄围拢过来，想一睹视帝陈道明与这位“神秘新人”林达的对手戏。
林达饰演的魏忠贤，佝偻着身子，垂手立在场地一侧。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角色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而饰演永乐大帝的陈道明老师，则身着一身略显常服的龙纹便袍，负手立在场地中央，虽然未发一言，但那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场，已经弥漫开来，让整个场地的气氛都为之一凝。
“各部门准备！”副导演高声喊道，“《大明风华录》A组，第32场，第1镜，第一次彩排！预备——开始！”
随着场记板落下，彩排正式开始。
这场戏，是永乐大帝在深夜召见魏忠贤，询问一些关于太子和几位藩王的近况，言语间充满了试探与敲打。
陈道明饰演的永乐大帝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落在林达饰演的魏忠贤身上。
“魏伴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穿透力。
林达饰演的魏忠贤身体微微一颤，立刻迈着小碎步上前，在距离永乐大帝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额头轻触地面。
“奴婢，叩见皇爷。”他的声音沙哑而谦卑，将一个老太监面对九五至尊时的敬畏与惶恐，展现得淋漓尽致。
仅仅是一个下跪的动作，一个叩首的细节，就让在场的不少人暗暗点头。这个新人，基本功很扎实。
“起来回话吧。”永乐大帝淡淡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谢皇爷。”魏忠贤再次叩首，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头颅低垂，不敢直视圣颜。
“朕听说，太子最近与几位汉王府的幕僚，走动得有些频繁？”永乐大帝看似随意地问道，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刮过魏忠贤的脸颊。
魏忠贤的心猛地一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是皇上的敲打，也是试探。这个问题，回答得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略微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一种更加谦卑和谨慎的语气回道：“回皇爷的话，太子爷仁厚，素来与几位王爷交好。想来……想来只是兄弟情深，并无他意。奴婢愚钝，不敢妄议朝政，更不敢揣测圣心。”
这番回答，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太子与藩王的关系，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同时还 subtly地拍了一下皇上的马屁。
林达将魏忠贤那种在权力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心翼翼和察言观色的本事，演绎得入木三分。他的眼神虽然低垂，但偶尔抬眼时闪过的一丝精光，却又暗示着这个老太监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站在他对面的陈道明老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这个年轻人，有点东西。
他原以为，一个新人演员，在自己强大的气场面前，多少会有些紧张和露怯。但眼前的这个林达，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能准确地接住自己的戏，并且还能在细微之处，展现出角色的复杂性和内心活动。
这可不是单靠天赋就能做到的，这背后，一定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积累。
“哦？兄弟情深？”永乐大帝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朕看，是有些人，翅膀硬了，想提前替朕分忧解难吧？”
帝王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向魏忠贤。
林达饰演的魏忠贤，身体再次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哭腔：
“皇爷息怒！皇爷息怒啊！太子爷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奴婢……奴婢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他的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一跪，这一磕，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也充满了对太子的维护和对皇权的敬畏。
郑国峰导演在监视器后，看得连连点头。
林达的表演，张弛有度，层次分明。他没有刻意去抢戏，也没有被陈道明老师强大的气场完全压制，而是在自己的角色范围内，将魏忠贤这个人物的内心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他那种在极度恐惧之下，依旧不忘维护太子的忠诚，以及那种身不由己的悲凉感，都通过细微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精准地传递了出来。
站在一旁观摩的秦雅，更是看得美眸异彩连连。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挖到宝了。
而那些之前对林达还心存疑虑，甚至带着一丝敌意的年轻演员们，此刻也都沉默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林达，确实有两把刷子。单凭刚才那几下，就足以让他们望尘莫及。
彩排还在继续。
永乐大帝并没有立刻让魏忠贤起来，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林达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后背，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终于，永乐大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叹息：“起来吧。朕乏了，你退下吧。”
“奴婢……遵旨。”魏忠贤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倒退着离开了场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林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如释重负，有心有余悸，也有一丝……深藏的忧虑。
这个眼神，恰到好处地为这场戏，画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
“卡！”郑国峰导演的声音，终于响起。
他从监视器后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非常好！”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道明老师，林达，你们俩刚才这段戏，火花四溅，张力十足！特别是林达，你对魏忠贤这个角色的理解和把控，又进步了不少！”
能得到郑国峰导演如此直接的夸奖，林达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但他依旧保持着谦逊：“谢谢郑导，主要还是陈老师带得好。”
陈道明老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林达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真正的欣赏：“小伙子，不错。基本功扎实，有灵气，也肯下功夫。好好演，将来前途无量。”
这句“前途无量”，从视帝陈道明口中说出，分量可想而知。
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看向林达的目光，也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怀疑他是靠运气或者别的什么才拿到这个角色，那么现在，所有人都被他的实力所折服。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人群中幽幽响起：
“演得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这么‘好运’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