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误会可大发了
这人,可不就是在供销社买小裤头的壮汉?当时没好意思看人家长啥样,现在倒是看清了。
俊,是真的俊,有颜有身材,比她上辈子见过的男演员都要好看。
秦云锐浑身一僵,舌尖有些发颤。
“小裤头?”
似乎在努力理解,这是什么称呼。
陆惊蛰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都喊出来了,尴尬的摆摆手。
“不重要,早上在供销社见过?同志,一回生二回熟,咱两现在也算是好朋友了,你不是红袖章吧?”
秦云锐意味深长的看了陆惊蛰一眼:“四回。”
陆惊蛰张了张嘴,这同志好像算数不大好?两人统共也就见过三回!
秦云锐没在这事上纠缠,继续问道。
“你身体好点了没有?那天有事着急走,没问你什么时候出院!”
“哦……”
陆惊蛰声线拉长,双眼睁得滚圆。
“你是那天送我去医院的好同志啊?你好你好,抱歉,我不是不找你,实在是不知道去哪儿找,那天医药费是你给我垫付的?我现在给你,对不住,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秦云锐,22岁!医药费就不用了……”
“你比我小三岁啊?无亲无故的,怎么能让你垫钱?”
陆惊蛰不好当着秦云锐的面打开空间拿钱,只能找了个借口。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钱!”
秦云锐看着陆惊蛰一瘸一拐的走进巷子深处,眉头不由皱了皱。
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哎哟,秦队长?您怎么在这儿啊?”
张二壮吹着哨子跑过来,见到秦云锐,满脸堆着笑。
“您平时忙,难得休息,这种抓投机倒把分子的小事儿,就不需要您亲自过来跑一趟了!有什么事,您跟我交待一声就行!对了,我是一队的张二壮,您这是要去哪儿?”
听说这位秦队长是首都那边来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营长,前途不可限量。这次是因为工作调动,来了他们这边,要是巴结得好,没准人家以后回首都,还能给他一口汤喝呢!
“我认识路!”
秦云锐收回目光,冷着脸朝陆惊蛰相反的方向大步走远。
张二壮也不抓人了,谄媚着一路小跑追了过去:“您慢点,这边路不好走呢!”
陆惊蛰把空间里的钱翻来覆去数了一遍,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脑袋。
她刚才信誓旦旦说要给人家秦同志还钱,结果忘了自己的现金不够!
医药费好像是五块多钱,可身上就刚卖了苹果的几毛钱。
没办法,只能去问问秦同志,能不能分期付款?
从巷子里走出来,陆惊蛰懵了,秦同志人呢?
难不成,是以为她不想还钱气走了?这误会,可大发了……
陆惊蛰不敢在黑市继续晃荡,怕碰上红袖章,只能先回了家。
家里黑灯瞎火的,龚满娣估摸着是住院了,她去厨房找了一圈,啥吃的都没有。
外头寒风呼呼的刮着,饿了一天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
陆惊蛰进了房间锁上门,打开外卖空间,点了一份9.88的拼好饭。
很快,外卖送到了空间。
陆惊蛰打开一看,不到十块钱的拼好饭,有个青椒肉丝,一个清炒时蔬,还有一个荷包蛋和一点下饭菜,当真是豪华得让人落泪。
吃饱喝足,陆惊蛰抹了把嘴,把外卖喝扔进厨房的灶台里烧了个干净,然后裹着厚厚的被子美美睡了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见汪芳回来了,在院子里摔摔打打,陆惊蛰翻了个身,懒得管她。
第二天一早,陆惊蛰洗漱完出门,准备去医院晃荡一圈,卖点鸡蛋糕和桃酥,把买水果还有欠秦同志的医药费给挣出来。
一出门,就见汪芳站在巷子口,跟邻居们抱怨。
“是呢!总说咱家对她不好,可你们看看,妈昨儿住院了,她连面儿都没露,在家睡得昏天暗地,这也是咱家,你问问别家,这样做媳妇的,谁能忍?”
汪芳抄着双手,满脸怨气,瞥见陆惊蛰出来了,故意冷哼一声。
“算了,谁让我这当大嫂的豁达呢?不跟她计较这些……”
一旁的马翠花殷切的附和汪芳:“可不是?就你家一个人说陆惊蛰不好也就算了,可一家子都说是她不好,那肯定是她有问题!”
说完,马翠花扭头看着陆惊蛰,叉着腰大喊道。
“陆惊蛰,你说说你,当儿媳妇没有儿媳妇的样儿,当弟媳妇也没当弟媳妇的样儿。在家不挣钱不干活,连婆子妈病了也不去照顾?老张家对你这么好,你摸摸你那良心疼不疼?”
马翠花跟汪芳是同学,更是汪芳的狗腿子,上辈子,她可没少打着汪芳的幌子,找陆惊蛰的麻烦。
陆惊蛰走上前,皱了皱眉。
“一大早就听见外头狗叫,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狗,原来是翠花姐?你先别急着叫,好歹听我解释一下,我不去医院也是为了我妈好,怕她再被我气晕过去……”
当着街坊邻居的面,陆惊蛰把昨儿的事儿解释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奋发向上,想要一份工作养家糊口,不要那点抚恤金。结果,就把龚满娣气晕了。
她说完,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五娇不让我去医院,我也不敢去,回来想给妈做口热乎饭菜送过去,结果家里一粒米都没有,我饿着肚子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家里说我不工作不挣钱,也不是我不愿意上班啊?我爸妈的班被大哥大嫂顶了,他们不肯还,我只能厚着脸皮找街道主任想办法,也没让老张家丢人,妈为啥就那么生气呢?”
有些话,点到为止,大伙儿也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老张家这是想让陆惊蛰在家当牛做马,白拿她爸妈的抚恤金,算盘打得倒是响。
王凤兰冷笑一声,上前拉了汪芳一把。
“老张家大媳妇,你要真看不惯惊蛰在家不干活,就把工作还给她啊?反正你家男人已经顶了一个班了,干啥非要霸着两个工作名额不还给人家?”
汪芳本来就想倒倒苦水,让大家批判陆惊蛰来着,没想到这把火烧到她自己头上了,她翻了个白眼。
“这可不是我不还,我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的出纳,厂里十分信任我,你让惊蛰一个连高中都没念的人去顶班,我乐意厂里也不乐意啊?再说,惊蛰从来没上过班,忽然说要出去上班……”
她冲马翠花使了个眼色,马翠花立马明白过来,嚷嚷开了。
“她这么多年没去上班,忽然要去上班,谁知道是不是想去偷男人了?也是,你家老四一下乡这么多年,从来没回来过,大家都是当媳妇的,哪儿能不知道她那点心眼子?你婆子妈不让她去上班是对的,万一闹出点破鞋的事儿,老张家和咱们这巷子里的人,还要不要活了?”
要毁掉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造她的黄谣,马翠花这话一说完,其他人看向陆惊蛰的眼神都变了。
陆惊蛰冷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我记得,翠花姐的男人也总不在家吧?看着,你这是偷人偷出经验来了,人家偷人一偷偷一个,你这是一偷偷一窝啊!啧,看你这脸色,累得够呛吧!要不,跟街道办事处申请一下,给你颁个最佳偷人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