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主子都低声下气地哄你了

慕云殊与文孝然的眼眸对上,同样的神情碰撞在一起,燃烧着决然的火花。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抓起了文孝然另一条手臂上的精神力拘束器。

一双手稳如磐石,抽成丝线的精神力再次朝着机械内部开始渗透。

只是手部的动作与上次有些许不同,她将自己开裂的虎口处藏在了下面,不想文孝然看到。

“再拆了它,你就自由了。”

说着,慕云殊爆发出强大的精神力波动,昙花的香气一下子填满着整个飞行器的内部。

“嗯……”

文孝然的回答,被疼痛完全碾碎。

再次受到拘束器的精神力攻击,他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猛地一颤,然后彻底瘫软下来。

他在晕倒的时候变成了兽形。

是一只体型巨大的红熊猫,艳红色的皮毛被汗水浸透,橙色的眼睛紧闭着,呼吸急促而不规律。

前肢明显受伤了,只能努力维持着僵直的姿势。

慕云殊将拆下来的第二个拘束器扔在一边,顾不得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就先在文孝然前肢上捏了几下。

“还好只是骨裂。”

在确认他的情况之后,慕云殊紧绷的肩线终于松懈,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再也不想起来。

楼樾看了她一眼,手指敲击导航屏上的节奏骤然加快,输入了大量指令,让飞行器可以自动巡航驾驶。

他熟稔地找出一个迷你药箱,拿出需要的东西,然后对慕云殊说:“手拿过来。”

“好疼,不想动。”

慕云殊看着自己满是裂口的双手,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声音更是委屈极了。

最深的两道伤口就在她双手的虎口处,皮肉翻卷,有些骇人。

楼樾只好把她的手拉过来。

“嘶——”

慕云殊被他拽着直抽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一定要拆的的时候,不是很勇吗?”

楼樾小心地给她处理伤口,却忍不住说她。

“要是再深点,估计都要缝针。”

可看她整个人疼得发抖,眼睛里明明已经憋出了水气,就是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出声的样子,楼樾又不由放软了声音。

“我再轻点。”

“好。”慕云殊点头点得飞快。

太疼了,她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快废了。

“下次还拆吗?”

“不拆不行啊。”

慕云殊疼得瞳孔收缩,却硬是扬起了下巴。

虽然搞得狼狈,但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哪怕再选一次,她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让我的兽夫胳膊上一直带着这个东西,你要我的脸往哪搁?”

听她这么说,楼樾缠绕绷带的手突然施力,看着雌性瞬间憋红的眼角,又有些不忍。

纱布层层包裹的间隙,楼樾瞥了一眼后座上的那只红熊猫。

“他值得您为他赌上双手吗?”楼樾问她,“就不能找人帮他?”

“这里是中央帝都,我上哪找信任的雌性?精神力还要是A级以上。”

楼樾说的,慕云殊自然是有考虑过。

“再说,让别的雌性拆,也没办法保证,一定能保住他的两条胳膊,对吧?”

“所以为了不让他的胳膊废了,你手都不要了?还为了让他别太自责,就故意把他弄晕过去!”

“楼樾,你逾越了。”

什么都被他说穿了,慕云殊的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抱歉主子,是我多事了。”

将她受伤的手小心放在的腿上,楼樾准备继续去驾驶飞行器。

慕云殊抿着唇,看着男人冷峻地侧脸,把声音软了下来。

“别生气了,你主子都在低声下气地哄你了。”

楼樾继续绷着脸不理她。

“楼樾~”

看着慕云殊伸着那双被包成粽子的手,跪坐在座椅上,用最无辜的眼神,可怜兮兮看望着他。

楼樾的心终于还是软下来几分。

“您有时间哄我,不如少做点这种事情。”

“下次不会了。”

“这个下次,您可说过太多次了。”楼樾一点情面都不留地揭穿她。

“真不知道,他有多值得您救他,失去家族的庇护,他对您还有价值吗?”

“谁知道呢?”

见楼樾的态度终于缓和下来,慕云殊也是疲惫地往座椅上躺了下去。

“怎么说也是个有S级精神力的家伙吧。”

“您手下缺吗?”

对一个有S级精神力的雄性,楼樾作为暗卫,提起来时,言语中都透着不屑。

“呵,在中央帝都,还是缺的。”

慕云殊给自己找补了一下。

“那就希望他能对得起您的这双手吧。”

楼樾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在舱内形成一种回响。

“我会的。”

文孝然挣扎着想起来,可是他受伤的的胳膊,根本用出来力气。

“醒了?”

慕云殊没有察觉到文孝然居然已经苏醒,她探究地看了楼樾一眼。

所以他最后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文孝然听的?

“谢谢。”

文孝然继续以兽形态和她说话。

慕云殊把手伸了过去,以手背抵在他的额头上。

如果是平时,看到这个家伙的兽形态是如此可爱的红熊猫,她怎么样都要好好的揉捏两把。

现在,手这个样子,稍微有点遗憾。

将自己雌性的精神力,对着文孝然的精神海灌下去。

暗夜幽昙的异香再次袭来,雄性的精神海因为她的介入而被疯狂搅动。

“啊!”

文孝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却终于变回了人形态。

为了兽人可能出现的形态变换,他们的衣物已经尽量考虑到这种需求,但也无法在一次变换之后,还能维持原样。

文孝然的衣物也就是勉强能蔽体,撕裂的衣料间若隐若现的腰腹线条,让慕云殊有点没有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人鱼线。

楼樾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条披风给文孝然扔了过去。

“谢了。”

文孝然感谢他给自己体面,手不方便,就用牙咬着披风艰难地将身体围了起来。

楼樾冷嗤一声:“我只是不想她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看你看得眼都直了。”

“楼樾!”

慕云殊被他说的,耳尖微微泛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