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个地表平民
少年格雷特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之子。
他是这片辽阔土地上最平凡的普通人之一。一家人每天都在为吃饭发愁。
在他的记忆里，这片名为“滚石村”的村庄从未太平过——
荒野上，时不时就会冒出地精（哥布林，goblin）和狗头人劫掠村庄。
没人会保护他们，因此村民们不得不拿起武器，去对抗这些丑陋矮小的怪物。
比地精更厉害的是兽人，他们身高两米、力大无穷，浑身长满了夸张的肌肉和毛发。每一次兽人来犯，都会有人死去。格雷特的舅舅就是死在了兽人的手里。
对抗地精和兽人这些丑陋人型怪物的战斗，就是格雷特这辈子见过的，最“奇幻史诗”的东西了。
至于那些关于法师和史诗英雄的故事，对格雷特来说，只是酒馆里吟游诗人的故事。
这天，酒馆里诗人讲述了一个故事里，故事的主人公掌握了神奇的魔法，念念咒语就可以呼唤来云雾和闪电。
五岁的小格雷特听完后，不禁问道：
“妈妈，我有可能学会魔法吗？”
“天哪，小格雷特。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那是醉酒诗人瞎编的故事，听听就好。”
妈妈训斥道。
“那些法师老爷们都居住在天上的浮空城里。你最好期待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们。”
“为什么，妈妈？”小格雷特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在那些法师老爷们眼里，我们这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和地上的虫子没什么区别！”
“如果他们来到了地表的世界，肯定是要你命的！”
妈妈指着天空上，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告诉小格雷特，那就是天空之城——法师老爷们的居所。
传说，每隔个一年半载，就会有一队法师老爷，随机选择一座村庄，像猎人狩猎的动物一样，进行一场狩猎游戏。
从此以后，每天晚上，妈妈都用“再不睡觉，天上的法师老爷们来吃你了”来吓唬小格雷特和他的姐姐。
随着小格雷特慢慢长大，一共有好几位“狩猎游戏的幸存者”来到过他们的村庄。
这些幸存者们惊恐地讲述着自己村庄被毁灭的故事：
法师骑着马，将不会魔法的贱民们驱赶到旷野上，驱赶他们，看他们四处奔跑，再释放火焰和闪电击杀他们，以此为乐。
更残忍的法师会把小孩子变成兔子和野鹿，将他们做成美食，强迫孩子的父母吃下。
小格雷特和姐姐就是听着这些残忍故事长大的。
村庄里，包括格雷特家，不少人都挖了隐秘的地窖，或是设计了逃跑路线。
以免有一天，村庄不幸被选中为天上法师老爷们的猎场。
在小格雷特的心目中，天上的法师老爷们，比那些使用蛮力的兽人和地精，还要更恐怖千百倍！
“那些法师老爷们，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他们是不是比兽人还要更强壮、更面目狰狞？”
小格雷特曾经这样问过一个在猎杀中幸存的老婆婆。
“不，不。”她说，“他们也是人类，长得和我们一样，但是穿着更华丽的衣服，皮肤更白皙。”
“法师老爷们也是人类？”小格雷特感觉到了害怕。
这天晚上，他怀着困惑，问妈妈：
“我听说，天上的法师老爷们，和我们一样也是人类？我们有没有可能到天上的浮空城去呢，成为法师老爷们呢？”
“傻孩子。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但太罕见。”妈妈苦笑了一声。
“传说，当法师姥爷到地上的世界来，他们如果看上了某个好看的女性或男性，会将之选为自己的配偶或奴仆，把那个幸运儿带到天上的国度去。”
“但是这种情况太罕见了，永远不要奢望这样的机会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这天晚上，听完妈妈的话后，小格雷特在床上辗转难眠。
“原来，我们这些地上的普通人，也有机会到那天上的国度去。”
“甚至，也有机会学会魔法，成为法师老爷吗？”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被一个高贵的女法师大人看上，去了那天上的国度。
在天上的国度，一切都梦幻而幸福——
不需要辛苦劳作，不需要和那些杀不完的地精和两米高的兽人战斗，不需要在烈日下挥汗如雨，魔法就能变出美食佳肴。
在天上的梦幻国度，小格雷特学会了魔法。
他真正掌握了，那只在吟游诗人故事中和屠杀幸存者们口中才出现过的神奇咒语。
小格雷特成为了新的法师老爷。
但是，他永远没有忘记自己来自哪里。
如今，他拥有了强大的魔法，他觉得自己必须改变什么。
就在小格雷特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干什么时，他醒了。
太阳照常升起。
他又该去田里了。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小格雷特略有些失望，仿佛从天堂山掉入了地狱。
梦里那些梦幻的时刻，他习得的神奇咒语，全都不见了。
小格雷特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了房门。
然后，他听见了惊恐的叫声。
“快躲起来，快躲起来！”
“天空之城降下来了，天上的法师老爷们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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