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学生们的孝心

司徒谨松了口气,笑着摇头:“司主,明人不说暗话,你要小老儿出动我大部分君山门弟子,一成太少,最低三成。”

闵若安摇了摇头:“不行,本司最多只能答应你一成。”

司徒谨:“成交。”

闵若安:“请门主马上出动君山门的人盯紧同安郡的各个路口,若发现十六七岁的少年或少女,或者陌生面孔,务必要弄清楚他们的去向与落脚点报与我。”

为什么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

司徒谨按下心中疑惑,点头:“这个容易。”

话落,撮指吹哨。

少倾,一只灵冕雕从天而降。

司徒谨:“笔墨。”

驾驭灵冕雕的弟子当即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笔墨。

司徒谨就着月色,挥笔就墨刷刷开写。

写完后交与那名君山门弟子:“马上发出去。”

那名弟子应了声,从背篓里抓出一只灵隼,将信绑在灵隼腿上的竹筒里将其放飞。

深夜,朝南斋依然灯火通明。

院内的周咫并不知道,有人为他大打出手且不惜拿整个君山门作赌一博,他仍然呆呆地跪在竹老先生的遗体前,沉浸在悲伤之中不能自拔。

从回到山顶镇到现在,他是滴水未进颗米未沾,人憔悴得不成样。

他的学生何沐阳、罗烈刚等人几次三番相劝,皆无功而返。

直到明慧到来,拿出那封信递出:“你总得看看竹老先生在信里写了什么吧?万一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帮他完成了,岂不是对竹老先生最好的报答?”

周咫的眼睛动了动,随后缓缓伸手去拿信。

明慧却把信往身后一藏,另一只手端出一碗粥递出:“你看你双眼无神浑浑噩噩的,哪里能理解字里行间的意思?先喝碗粥,提提神,定定心再看不迟。”说完用另一只手拉着周咫的胳膊往上提。

周咫如同一个木偶般被提起。

看到周咫那双红肿的眼与满脸的泪痕,明慧略带心痛地叹了口气:“你看你,都变成小花猫了,来,咱们先洗把脸,乖啊。”

罗烈刚麻利地端了盆热水来,还贴心地拧了个热毛巾递给了明慧,顺手把粥碗接了过去。

明慧接过毛巾,为周咫擦洗着脸庞,那有些心痛的眼神,那温柔的动作,就如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病重的丈夫,又像是母亲在为自己的孩子洗脸。

不远处的何沐阳轻声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你看,小先生这会儿多乖?”

候吉低声问:“你们说,小先生这会儿像不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何子路嘿嘿道:“你算是说到关键了,知道什么叫师娘?那就是师父的娘,师父不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小崽子了吗?懂了吧。”

候吉眨了眨眼:“那新娘又作何解?”

何子路想了想:“意思就是你长大了,你原来的娘已经不能照顾你了,就给你再找个新的娘继续照顾你。”

候吉竖起大拇指:“你牛批,这解法很正点,那你啥时候给自己再找个娘啊?”

何子路哼了声:“好像你老爹已经给你找了个娘了吧?还不回去让你的新娘给你奶一口?”

候吉正要反唇相讥。

罗烈刚正好走了过来,低声喝斥道:“庄重,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要乱说话,跟我过来,有事找你们商量。”

几人闭嘴了,老老实实跟在罗烈刚身后。

几人走到了僻静处。

罗烈刚:“我刚才听那道士说,明天就是送竹老先生上山的好日子。”

何子路:“啊,这么急的吗?墓地都还没挖好吧。”

罗烈刚:“这倒不用担心,竹老先生生前就把墓地选好并建了个生坟。那些个繁文缛节我也不懂,道士说了,若过了明天,可就要再等个十天才有好日子。这天气也等不起。”

候吉:“我说老大,你叫我们来,就为说这?这些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吧?”说完双手一摊。

何沐阳:“是啊,这些事,都有我老爹他们操持,我们连跑腿的差事也捞不到,只能在这里干陪着。”说完打了个哈欠。

这是实情,他们的确是想出把力,可所有事情都有人干了,他们只能作陪干熬夜。

罗烈刚点头:“所以说,我们要找点事做,尽尽孝心。”

几人来了精神:“啥事?”

罗烈刚:“我估计小先生要为竹老先生守孝三年,我们反正闲着没事干,不如就去墓地旁给小先生搭个棚子,尽尽我们的心意。你们觉得怎么样?”

何沐阳补充道:“也顺带给我们自己搭个学堂。”

何子路:“这个想法不错,就这么干。”

候吉缩了缩脑袋:“现在去?这深更半夜的,还是那种阴森森的鬼地方...”

罗烈刚冷目看来:“怎么?怕了?嘿嘿,若真有个鬼魅什么的,我正好见识见识,会一会他。”

说完挥舞着膀子,一块块疙瘩肉隆起如石块。

候吉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

罗烈刚:“把所有的人都给我叫上,你们去通知人,把锯子斧子镰刀都给我带上。再多带些火把,最好多带些火油上。”

“行。”

几人应了声快速地离去。

竹先生的墓地在山顶镇西面的山腰上。

墓地旁的空地上,堆起一堆熊熊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哩啪啦”的爆响。

十多个少年郎光着膀子在火光下忙忙碌碌来来往往。

有人在锯木材,有人在扛竹子,有人在背着一捆捆稻草,有人在搭建房子的主结构。

罗烈刚一边捆绑着木材,一边大声道:“手脚都给我麻利点,争取天亮前把房子的主体搞好。”

年龄最小的贺年打着哈欠道:“刚子哥,我好困啊。”

罗烈刚冷目看来:“这点苦累就受不了?你还想走修行的路?给我精神点。”

何子路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贺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贺年嘀咕一句:“这算哪门子吃苦?这是折腾人好不好。”

嘴里虽这么嘀咕,但贺年还是拿起背篓继续去背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