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鸟飞青天、鱼入大海
两人的目光，
在空中交集在了一起。
从对方的眼眸中，高晚秋看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
她唇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凄美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苍白而艳丽，像是寒冬里最后一朵凋零的红梅。
血珠顺着她咬破的唇角缓缓滑落，
她眼中泛着泪光，却强撑着笑意，声音沙哑而颤抖：“你又赢了！”
那笑容之中，
带着不甘、绝望，更有一丝释然，
仿佛将半生恩怨都化作这抹破碎的笑，
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绽放出最后的、凄绝的光彩。
下一刻，
早已来到极限的她，
终于松开了支撑长剑的手，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渐渐的，
呼吸越来越微弱，
眼前的视野，也变得逐渐模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最后一抹画面，便是韩子成缓缓靠近，来到了她的面前。
.......
【两边进行了激烈的对射，但很快齐军就已经展现出来了颓势，渐渐地......随着伤亡的越来越多，终于，出现了第一名逃兵。】
【当有第一个逃兵出现后，恐慌迅速蔓延，很快，越来越多的逃兵出现了，他们丢下了火铳，转身朝着后方跑去，他们的行为很快蔓延全军，甚至还冲乱了后方的军阵。】
【就在这时，你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颤抖，当你抬头看向燕军的方向，你发现燕军的进攻开始了，先前佯攻的铁骑，这一次犹如钢铁洪流一般像你袭来，你挥舞着长剑，嘶嘶力竭的喊着，想要稳住军心，让将士们结阵迎敌，但在混乱之中，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燕军铁骑杀到了眼前，齐军防线顷刻间就被撕碎，或者说，根本没有将士还有心抵抗。】
【屠杀开始了！】
【你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有些人被长槊贯穿了胸膛，有的被战马撞飞，随后被碾成肉泥......】
【战场之上鲜血飞溅、血肉横飞，转眼间就化作了一片炼狱修罗，你绝望了，你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输了。】
【但你不甘就这样死去，哪怕是死，也要绽放出生命最后的精彩，你拔出了天子剑，顶着大军溃逃的逆流，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齐军。】
【然而，在战争面前，个人的力量，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哪怕你拼尽全力，可依旧无法逆转战局。】
【筋疲力尽、伤痕累累的你，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敌军，你半跪于满地尸首间，发丝凌乱地黏在染血的脸颊上，你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这时，你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熟悉的身影，对方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的望着你，目光相交，你露出一抹凄美至极的笑容，就好像寒冬里最后一朵凋零的红梅，伴随着一滴泪光滑落，你强撑着笑意，嘶哑着说道：你又赢了！】
【话音落下，你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死了，模拟结束！】
......
寝宫内，
有些寂静。
高晚秋静静的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但那紧握的双拳，还有阴沉的脸色，都说明了此刻的她，内心并不平静。
又输了......
呵~
嗤笑一声，
脑海中，
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自己在濒临绝境之中，对韩子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你又赢了！！！”
话音落下，
刚才的嗤笑，化作了一抹苦涩。
“真的是，我怎么感觉都输习惯了，死亡画面更是看了无数次。”
“能够看到自己死这么多次的画面，可真是好笑。”
笑声过后，
高晚秋也尽力平稳自己的心境，
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模拟的结果所影响。
毕竟，
模拟中死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一次，
她也是在结束后，
一如既往的分析原因。
首先，
从战争内容上看，
韩子成拥有火铳就证明了一件事，消息泄露了！
但是，
在先前的模拟中，
韩子成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而是在战场失利之后，才开始去想解决办法。
所以很明显，
消息，就是在这个冬天泄露。
也就是说，
自己若是想扩张规模，尽可能多的打造火铳，那消息泄露的可能性，也就会不断上升。
所以自己必须要把握好度。
或者在成军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发起进攻。
这样也就会避免，韩子成知道这件事，不然对方直接一溜烟的跑到漠北，自己拿他根本毫无办法。
其次，
也是重中之重，
那就是漠北问题！
对方一旦逃到漠北，完全就等于鸟飞青天、鱼入大海，从此天高海阔，自己完全是束手无策。
主要是现在的齐国，也不具备大规模北伐的基础。
而这，还是因为去年洛口仓的失火。
不然的话，
高晚秋还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一场规模空前浩大的北伐。
“北伐是不太可能的。”
“这样一来的话，必须要想办法，杜绝掉韩子成进入漠北的可能，可北境漫长的边境线，他若是想渡过去的话，就算我布置再多的兵马也没有用。”
“更何况，他完全有能力，率军直接冲过去，到时候那些游牧部族，就会成为他案板上的鱼肉。”
想到这里，
高晚秋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就像那些话本小说中，
韩子成就是那种想要屠戮天下的最终大反派，而自己是想要拯救苍生的主角，为了遏制住反派，自己拼尽全力。
为的，
就是保护其他国家，不遭受反派的屠戮。
然而其它诸国，却不这么想，反而一直虎视眈眈，想要背刺齐国。
说真的，
从去年到现在，
结合每一次模拟画面来看，
好像还真就是这样。
只有自己的齐国，才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韩子成的发展。
相反，
只要自己倒下，
亦或者韩子成调转目标，
其它国家，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被韩子成覆灭。
无论是燕国、陈国、宋国，亦或者匈奴、乌桓、突厥......都是如此。
毫无反抗之力！
想到这，
高晚秋无奈的笑道：“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该给朕缴纳保护费？”
“或者干脆让他们也出兵出粮，一起剿灭韩子成？”
当然了，
这种话也只是嘴上说说，
高晚秋可不认为，这种事情能成。
先不说别人信不信，但就是让敌国军队进入自己国家境内，这件事高晚秋就不可能答应。
可事情回归本质，
又该用什么办法，阻止韩子成进入北境草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