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奴家与阳城闻汀兰孰美?

“来!哥几个!走一个!”

“楚,楚哥,我喝不动了。”

“来!美人,给哥香一个。”

“喝!怎么不喝!小蔡啊,这杯酒不喝,你就是不给你楚哥面子,知不知道?来,干!”

“这柳老板怎么还不来?不知道楚爷等着她吗?”

纸醉金迷一楼的包厢里,几个衣冠楚楚的大汉正互相劝酒,怀里抱着美人,好不快活。

为首的便是那被称为楚爷的胖子,肥头大耳,左拥右抱,听到兄弟抱怨,等得不耐烦了,又唤人去催柳紫苑过来。

“楚爷今儿个来了,也不给奴家提前知会一声,好让奴家准备几瓶好酒,好好招待一番。”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柳紫苑含笑,撒娇似的抱怨,娉娉婷婷地走进包厢。

她一进门,劝酒的、划拳的、调戏美人的,全都停止了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楚胖子胆小又好色,是巡抚司的副司长,跟上面有些关系,手上有点小权。

柳紫苑不怵他,但她这里也不干净,巡抚司的人来来去去,就算挑不出毛病,也会影响生意。没必要和这胖子结仇,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我可舍得让柳老板多劳,哥几个小聚一下,来一趟不见见柳老板,岂不就是白来了?”楚胖子瞧着柳紫苑,痴痴地笑着,“来,过来坐。”

他搓了搓手,起身牵住那惦记许久的柔夷,拉着柳紫苑坐回到沙发上,那只咸猪手又乘机放到柳紫苑的大腿上,缓缓向上摩挲。

“那怎么行,奴家可是东道主,不招待一番,岂不是遭人笑话。”

柳紫苑笑容不减,笑盈盈的桃花眸下是冷厉的寒光,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优雅地起身,拍手,叫道:“进来吧。”

侍者端着盘子俯首进入,盘子上是一壶千年份的青莲玉露和几个空杯。

柳紫苑俯身倒酒,给自己拿了一杯,一饮而尽,“这一杯敬楚爷。”

“奴家虽想陪着楚爷再饮两杯,但郑爷还在楼上等着奴家回去,奴家可不敢让郑爷多等,便只好失陪了。奴家自罚一杯。”她又取一杯,一饮而尽。

楚胖子胆小,搬出郑爷压他,他也不敢求证。柳紫苑就能脱身,她又敬楚胖子一杯酒,不落人口舌。

“郑爷,郑爷的事重要!那柳老板你先走,替我向郑爷问声好!”不出意料,楚胖子根本不敢再多留柳紫苑,摆摆手就催着她先走。

柳紫苑勾起唇角,便转身离去,出门后,便有一队美人进入包间。

待到无人处的卫生间,她拧着眉,冲洗着被楚胖子摸过的手。

恶心,真恶心。好色的楚胖子恶心,这样子的她更恶心。

“嗒、嗒。”硬质鞋跟触碰地面的声音传来。

这种声音无疑让柳紫苑更加烦躁,咬着后槽牙骂道:“一天恨不得来八百次,他们是发情的猪吗?”

她将洗手台的物品一扫而空,喘息几下,终于平复了心情。

金丹期后的修士辟谷,不食五谷,自然用不上卫生间这种地方,但联邦规定,公共场所需要配置卫生间才能取得营业执照。以纸醉金迷的消费水平,金丹期下的修士少之又少,根本没有几个人会来。

那……

“谁在这里?“柳紫苑冷着脸问道。

“我。“沉郁低沉的男声。

脚步声的主人走了过来,随手布下阵法,他一席黑衣劲装,不遮不掩地露出自己真容:高大俊朗,凤眼凌厉,剑眉上挑,眉宇之间含着一丝戾气。……

脚步声的主人走了过来,随手布下阵法,他一席黑衣劲装,不遮不掩地露出自己真容:高大俊朗,凤眼凌厉,剑眉上挑,眉宇之间含着一丝戾气。

柳紫苑转身踮脚,半坐在洗手台上,双手环胸,柳眉轻挑,桃花眼毫不掩饰地刺向那黑衣男,嗤笑一声道:“你来做什么?监督我?”

“你大可以认为我在关心你。”黑衣男抱剑,像是没有感受到柳紫苑不善的目光。

柳紫苑勾起红唇,不依不饶地讽刺道:“关心我?是关心我还是关心你那小天才?”

“那小天才也是给你找的一员大将,我关心他不就是在关心你。玉衡仙鼎丹给他喂了吗?”黑衣男察觉话头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柳紫苑看对方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昂首道:“哼,喂了。敢不敢突破就不知道了。”

“他谨慎的很,不敢贸然突破的。”黑衣人摇摇头,看着柳紫苑,认真道,“还是麻烦你再逼他一把。”

“知道了,我再去会会你那小天才。”柳紫苑耐心告罄,起身离开,扭着腰,莲步轻移,走至略远处。

她扶了扶自己的发簪,将碎发拢至耳后,笑着回首乜了黑衣男一眼,哑着嗓子道:“奴家与阳城闻汀兰孰美?”

说罢,柳紫苑也不管那黑衣男瞬间铁青的面孔,愉悦地笑着,大步流星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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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郁峥这里。

郁峥本打算给九叔先包扎一下,但他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要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就贯彻到底喽。

“小哥,我有一计,可为柳老板分忧,你可愿听之?”郁峥见自己吸引了改造人少年的注意,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绷带,“我看柳老板日理万机,不如你帮我解开束缚,让我一展身手,展现我的能耐,也省得柳老板操心。”

“况且我一个练气期的小修士,在您这样的大能面前,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到啊。”郁峥摊手,竭力表达自己的无害。

郁峥牢记父亲教过他的:机缘是要靠自己夺取的。来到这个时代后,因为对天工院的不信任,没有抓住天工院的橄榄枝,在旧城区碌碌无为呆了三年,自己的满腹才能无处展现,本就蠢蠢欲动。如今,财大气粗、背景神秘的柳老板来到他面前,有招揽他的意向,他自然是要死死抓住这个机会。

前一句从蓝鸥作为下属的角度出发,名为柳老板分忧,实则是想解开束缚环,方便郁峥施展拳脚,毕竟柳老板对他的考验还没有开始,他也不知道柳老板会考察哪一类符篆,那么自然是展现的越多越好。

后一句则是用境界之差打消蓝鸥对他的警戒,让对方放心地为他解开束缚环。当然,如果他是蓝鸥,他肯定不会给自己解开,毕竟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底牌。

但这蓝鸥瞧着眉清目秀的,肯定没有他这么谨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