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日子
雷正领旨后，
看了好几遍后面的日期，
宣旨太监也发现院里气氛不对，作为一个有眼色的人，这是基本功。
随手施了礼，匆匆带人离开了。
整个雷府，仿佛按了静音。
“哇～～”
一个仆人的孩子，最终受不了气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带孩子的男人，抱着孩子跪下，就说了一句：“少爷饶命…”，便不再吭声了。
此时此刻，
就连游娘，也不敢上去安慰那孩子，只能希望雷正，不要失了理智，拿下人们泄愤。
嘟哒的脚步声，
这是雷正家独有的，硬底靴的声音？
“雷家讲理，带下去哄哄吧…”
“谢少爷，仆告退…”
那男生叫什么来着，雷正不知道，只知道他老婆，是个很能干的厨娘。
“唉～”
雷正长长叹了口气～
揉了揉脸，转过身，轻松的说道：
“忙起来忙起来！都愣着干什么…看少爷我笑话吗……”
哗啦，人群如蒙大赦，四散开来～
唐律严苛，但也人性，
因皇恩、政令，延误的婚嫁纳取，如已报备，将由地方县，再提一次。
五品以上官员，将由皇室，再提一次。
虽说是好事，可也冰冷僵硬。
雷正他不想要啊～
等他们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昨晚那么急匆匆报备干嘛！
图什么……
“五郎，别太往心里去了，游娘不急的”
雷正看着走到身前的游娘…
缓缓的，委屈的，轻轻抱了过去，心情复杂的说道：“可是我急啊～”
游娘像是哄囡囡一样，拍着雷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唉，还是闲的，找点事儿吧
游娘脱开怀抱，拉着雷正向着后院走去。
一直走到后花园，指着莲池说道：“这里死水一片，五郎能让它活起来吗？”
雷正看着游娘怔了一下，
这里南北联通地下，妥妥的活水啊，怎么会是死水呢～
不过既然游娘想要的话…
“好，让它活起来，动起来，即便到了冬日，也不会显得寂寞。”
当值的金禾，看着两人甜蜜，默默的，抱着手臂越来越有力的囡囡，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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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状，没有目标的无聊生活，确实让雷正有些敏感了。
他自己也知道，确实需要搞点事出来，所以之前才想着拆了寺庙。
坐在雷府书房里。
雷正正在反思，准备制定一下生活计划。
他面前摆放着笔墨纸砚，墨已磨好，只是……
他不会用毛笔啊！
没办法，喊救兵吧！
“金……”，
啥来着，今天谁当值？
想了一下，放弃了，
“外面的，帮我喊红玉过来！”……
“外面的，帮我喊红玉过来！”
外间来人，站在珠子帘外，说道：“少爷，婢子金禾，请不要再忘了，婢子先出去了”
雷正尴尬的挠了挠鼻子，
我当然知道你叫什么，我只是忘了今天谁当值而已～
府里目前只有三个等级，
金曲是一个等级，
下面还有四金，四季，四君，七色和其他是一个等级，
最后就是一些雇佣的粗使婆子，都是长短工，是仆，但不是奴。
红玉就是七色其中一个，七色原本有15人备选，有一个会弹琴的，自愿当琴师去了，剩下就是每个色号两个人。
这些都曾是小姐，贵的很～
颜色是她们自己选的，名字也是自己取的，雷正不管。
红玉是年纪最大的，比游娘还大，
说是嫁过人，也过了几年幸福生活，只是后来战乱走散，夫家目前不知所踪，雷正已经派人打听去了。
不一会儿，红玉就来了…
进屋后，简单蹲礼，“少爷，请吩咐…”
这成熟的气质，还真是和书房很搭啊～
雷正起身，预备着让座，说道：“我不会用这个笔，你来写，听我说就行！”
“是。”，安静，且听话，让雷正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把她带到现世，戴个眼镜给她，妥妥冰山女秘书一枚。
红玉坐好后，简单重新摆放了一下书桌，看了一下墨池，点了点笔，摆好姿势，看着雷正。
坐到客座的雷正反应了一下，
“咳，好了是吧，那我开始说了，有些词你可能听不懂，记得问，不理解的，暂时别问，行吧？”
红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好吧，如果爱笑爱说话就好了。
清了清嗓子，雷正开始边思考，边说。
“往后，我要扩大茶叶的贩卖，预计会盘下一间店面，开一家小茶馆。”
雷正说的很慢，注意着红玉的书写进度，看她停笔了，继续说道：
“我要准备贩卖酒水，酒水分出三六九等，还有贩卖煤炭，目前预计的场地，榆州木县，朔州良人堡，……”
说完，看到红玉没有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红玉放下笔，起身走到雷正跟前，躬身说道：“少爷，此等秘密，还是不要记录在册的好，就连红玉，少爷也不该告知的，红玉还不想死。”
红玉说着，声音都有点抖了。
雷正觉得自己，又，欠考虑了，不过死不死的，有点过了，
起身，开口解释道：“不用担心，这都是小事，即便今日所有内容，让我在朱雀大街上朗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伸手扶起红玉，继续说道：“你们生活在雷府，为我办事，我就有义务庇护你们，放宽心，好好生活，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红玉毕竟不是游娘那么单纯，没被雷正的三言两语感动到，退了半步，小礼一下，说道：“是，少爷。”
回到座位的红玉，执笔，开始书写刚才落下的部分。
后面，雷正又陆陆续续说了十几条，加加减减改改的，前后弄了一个小时。
看着最后乱七八糟的几页纸，雷正很满意，以后也是有计划有目标了。……
看着最后乱七八糟的几页纸，雷正很满意，以后也是有计划有目标了。
刚想开口让红玉回去，就听到红玉说：“少爷，这些是誊抄到纸上，还是书册里？”
雷正尴尬，想了一下，写册子上，虽然一丢就全没了，但是好歹像样儿，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册子吧，我给你拿一个。”
雷正的书架，除了各大名著，就是各种批量印制的书籍，像什么孤本什么的，一概没有。
抽了半天，挑了一个颜色好看的，锦缎面子的空册子，递给了红玉，还问道：“红玉，你们有没有爱看的书？可以告诉我，我去弄来…”
红玉接过册子，回道：“谢少爷，我爱看话本，其他姐妹喜好不一，之前开放书楼给我们时，就去了，只是楼太新…”
楼太新～可还行，够委婉的，
雷正尴尬的咳了一下，说道：“嗯，对，你说的，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很好，这件事交给你了，去统计一下全府的喜好，让陈升找仇恩拉条子，安排人去买。”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话本的事，今晚我就能解决，晚上来找我拿吧。”
红玉誊写未停，却回复道：“红玉代众人，谢少爷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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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府，
所有成年下人，都知道一个地方，
在前院与中庭交界的地方，
本该是下人们回排舍的地方，
却在花墙那里，可以打开一道门。
进去后，里面是一斜檐小顶的贴墙长屋，门上写着“入内皆酒客”。
是的，这是雷正盖的，当初为了解决隔音和防火换气，甚至花钱买了设计图，请了专业设计师。
里面灯光是冷源无热的，全天10个时辰，都在播放舒缓的音乐。
里面的酒水饮料，都是微醺型的，也不怕他们喝醉了误事。
每人凭名牌入内，每月五次，每次两个时辰，过时不候，超时请出，闹事封牌，绝不姑息。
因为怕出问题，所以里面隔着玻璃，分开了男女区，实际上，却失去了酒吧的很多味道。
而此时，
金曲正在趴桌抱怨……
对着上午来的太监，一顿的碎碎念。
雷府目前管事的侍女，就她一个，
其他侍女，也就金禾敢上来跟她说话，
可，金禾今天当值，想找个妹子抱着聊天都没人……
其他那些小姐前身的，倒是不怕她，可那拿捏的样子，金曲实在受不了……
“铁叔啊！再给我一杯曼哈顿！”
那个擦着杯子，仿佛老绅士一般的人，一脸为难的说道：“金曲大小姐，你都喝十几杯了，再不会醉人，也不能再喝了呀！”
没错，摊牌了，这是雷正的想法，
女区是四名男的，两老两少，老的装扮调酒师，身上衣服就是辅助服款的，虽然调酒味道还不行，但是样子有了。
还两个年轻的，是酒保，负责送酒杂事等等。
男区也有，不过调酒师变成了一男一女，酒保却是两男一女，少了很多该有的风情。
而此刻，铁叔在发愁，怎么能安稳的，把这个后院大管家给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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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正来到卧室，
看着在榻上，和囡囡玩的开心的游娘，心情好了很多。
“金曲呢？又去喝酒了？”
听到雷正走近的话音，感觉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游娘心里放心多了。
“是啊，这个月的份额，已经喝完了！”
雷正躺在了游娘身后，一阵懒腰后，说道：“喜欢就好，高兴的干活和疲惫的干活，还是有区别的。”
游娘回头白了他一眼：“哪有这样的主家，放假，轮休，休内饮酒，五郎就差给他们发工钱了。”
雷正两眼一瞪：“啥？我没给他们发过工钱？哦，也是，这才不到一个月，这个月也没到月底。”
“五郎还真发啊？”
“人家活儿都干了，总不能无所得吧！”
说着，雷正一脸无赖的挪腾，凑了过去，接着说道：“管家婆别担心，挣钱有我呢……”
游娘看着雷正不老实的手，赶紧说道：“谁是管家婆，别闹了五郎，囡囡都懂事了，看着呢。”
“五…”
“别…”
“嗯…”
…………
充电完成的雷正，在游娘抱着囡囡，那爱恨交织的复杂眼神下，神清气爽的离开了主屋…
天气是冷了啊，
前几天还走两步出汗呢，
这今天还上午呢，走廊下竟然开始阴嗖了起来。
走到中庭，
演武场上一个人没有，
奔着西院去…
来到了课堂，真正的上课的，大堂。
邱老拿着戒尺，一步步走着，观察着底下童子们的进度。
后面，还有一两排的大人，都是来蹭课的，此时也是在沙盘上，认真写画。
看着他们认真的神情，雷正心里有股子说不来的成就感。
如果早上是压抑，这会儿就该是膨胀。
同样是心头有事，却完全不同的感觉。
雷正满意的转身离开了，
漫步在廊下，向着前院走去了…
刚到，
就发现，
前院的人有些紧张，
可能笼罩在，早上时的气氛中。
雷正走了几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台边，扶着围栏喊道：“大家，来一下！！”
看到人聚拢了不少，开始大声说道：“大家在府里也二十多天了，府里什么样，大家也知道，所以啊，只要我没明确表示我生气，大家完全不用担心，所以，好好干吧，月底有工钱，全都有！”
看着台下面面相觑的人，雷正也没指望立刻被接受，
在这个年代，改革，代表着找事儿，并不是说，你特异独行的发工钱，就会是人人爱戴的。
人家也会考虑一下，你的主家的行为，会不会带来祸端，
如果是朝廷抄家灭族还好，那和他们确实没关系，甚至和妾室都没关系，
可要是有人恶意打击，
那可是不死不休，一个别想活着了……
雷正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慢慢的在改变，每次的话，说的都像是在开玩笑，这样也不会有人太当真了，……
雷正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慢慢的在改变，每次的话，说的都像是在开玩笑，这样也不会有人太当真了，
起码，遮羞布，不会有人来扯他雷正的。
走到门口，简单看了眼布置，他准备两侧修建缓坡，用来上下马车…
脑中设计完毕后，就喊着伍魁走了，
他说买书，可不是说着玩，而是真买，还要转译成唐代的字。
现代小说，相当于白话文，所以还要再买些古典文学著作。
虽然妥妥的抄袭，笔名也不会遮改，但是因为查不到，所以只能是装作是孤本来传播了。
想的再多也没用，要活在当下不是？
喊上伍魁的作用，那当然是抱书啦！
脑子一痛，
来到别墅，
“喵猫，准备推车！”
“是…少爷…喵。”，
啊这，影响至于这么大吗！
好吧，不管了，回过头对着伍魁说：“你先去换衣服，去敬老院吧，安置完，也有两三天没去了吧。”
“得令……那少爷，俺就去啦！”
“去吧去吧，吃完晚饭再回吧。”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辆定向车，开了出去了。
老太的眼睛，不光是眼上的问题，加上身体原因，年纪也大，老化太很，没法做手术，她自己也不想在身上动刀子，
所以，雷正趁着能出门了，带着游娘开了一下地图，顺便安排了敬老院…
想着以后啊，要是府里老人多了起来，都可以拉来养着。
是啊，
有什么好愁的，
好日子长着呢，且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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